“看來姬小姐依舊沒有搞清楚自己的定位。難不成你們岑氏還以為,有資格跟我討價還價?”
眸光淡淡掃過她身上,慵淡語調透著一絲涼薄的嘲意,“還是你覺得,你有什麼值得我費心挖坑圖謀的?”
姬桃抿唇。
確實,她一個財富自由,想不買什麼就不買什麼的大負嚎,赤貧線上的釘子戶,他總不能圖謀繼承她的花唄和共享單車打折卡,還有快穿破的舞蹈大襪吧。
事實上,雖然才看了幾頁,但姬桃能看明白,這個婚前協議,就是用來防止她圖謀他的。
譬如裡麵規定,婚後夫妻財產獨立,各歸各的互不相乾,離婚就彆想著分財產了。
而且考慮的還挺全麵,條款中甚至還包括如果在婚姻期間司紹廷身故,她無權繼承遺產——想指望老公英年早逝從而繼承大筆遺產成為一個有錢的寡婦,還是醒醒吧。
她唯一可能讓他看得上眼的,大概也就隻有一點美色了。不過被她誤導自己心有所屬後,他不就對她失去興趣了麼。
那天打車時她是搞錯了自己的定位,但現在她的定位很清楚,就是個填線寶寶。
事實雖然如此,可拋開事實不談,這屑男人居高臨下的態度真夠可惡的。姬桃一怒之下就……怒了一下。
女人低垂著眼睛,一言不發,濃密的睫毛在她白皙的臉龐上投下一片陰影,修長的脖頸纖細如玉,白瓷般脆弱易碎。有那麼一瞬間,司紹廷還以為她要哭了。
不想接受在岑家就可以拒絕,人都坐在這裡了,又裝什麼矯情?
但下一秒,她拿起了簽字筆,纖纖玉指拔開筆帽,開始書寫。
還算識趣。
侍立在側的徐助理不禁佩服,不愧是司總,他苦苦耗了一上午,司總進門這才幾分鐘,就搞定了。
與此同時,其他人也都在忙活。待姬桃簽完最後一個名字,抬眼看見落地窗邊,已經支起了一塊紅色的幕布。
男人修長矜冷的身形從沙發中站起身,丟下一句“過來”,就自顧自地邁開長腿,朝那邊走去。
姬桃隻好跟過去,依言在紅色幕布前的椅子上坐下,男人緊接著在她身邊落座,熨燙筆挺的西裝褲包裹的長腿和她的腿輕輕擦過,她輕顫了一下,下意識的收了收腿。
這時穿製服的女性拿著相機,站在前麵喚了聲,“二位看這邊,請看鏡頭。”
看到鏡頭,姬桃條件反射地露出一個舞台營業微笑。
“哢擦”,閃光燈閃了一下。
刺目的白光還殘留在視網膜上,她身旁的男人已然站起身,長身挺拔,英俊的容顏很溫淡,“東西都齊了?”
穿製服的女性回答:“是的,司先生,我們在核對,沒問題的話很快就好。”
“很好,辛苦了。”言罷他就抬腳朝外走,戴眼鏡的助理隨即緊跟上,似乎就要離開了。
“哎,等等……”姬桃瞥見在桌邊忙碌的製服人員手裡的紅本本,封麵上有燙金的字。
紅色的背景布……是了,結婚登記照是紅色背景。
原來“你在此地不要走動,我去把民政局搬來”不是個梗——他真的把民政局搬來家裡了?!
司紹廷停下腳步,一雙鳳眸幽深的掃過去。
幕布擋住了一部分落地窗,女人站在半明半暗的光線裡,身段纖弱如柳,瑩白小臉上有些懵懂和茫然。
“我說了我趕時間,有事問徐助理。”司紹廷放緩了語氣,“從今天起你就是司太太,生活費會每月打進卡裡,你隨意支配,這裡也隨便你擺置。”
“哎……”
眼見男人說完就邁開長腿快要出門了,姬桃顧不上思考,匆匆從沙發上的包裡抓起那把黑色的折疊傘,追上去,“等一下!”
她追得急,想從左邊繞過跟隨在他身後的眼鏡助理,卻沒想到助理也向左挪了一步,想給她讓路。
兩人一下撞了個正著。
“啊……”姬桃被撞得趔趄,身子失去重心,向一旁傾倒。
助理慌忙想扶住她,正當這時,高大的男人伸出手臂,大掌攥住她纖細的腰肢,輕輕一帶。
她不由自主,跌向他的懷中,藕臂下意識的摟住了他的脖子。
助理默默退後。
正在打證的工作人員感概,雖然剛才氣氛有點怪,可到底是新婚夫妻,難舍難分啊……
男人俊美的臉近在咫尺,一隻遒勁的大手緊扣在她的腰肢上,屬於男性的氣息一下子籠罩下來,姬桃的大腦短暫的空白。
四目相對,呼吸相聞。
司紹廷低眸看著她,眸底的色澤晦暗又平淡,薄唇挑起幾分似笑非笑,“司太太就這麼舍不得我走?”
會客廳裡看似都在各忙各的,眼神卻都悄悄的往這邊瞟。
姬桃臉頰發熱,忙不迭的鬆開胳膊,想要退開,可腰肢被男人的大手扣著,看著似乎沒怎麼使力,她卻沒法脫開。
還不鬆手,非要這樣是吧,那她就……就這樣吧。
姬桃自我催眠把這當成是雙人舞姿,舞伴這麼帥不僅不虧還賺了。男人掌心灼人的熱度隔著一層衣料傳遞過來,那雙漆黑不見底的黑眸讓人心跳紊亂。
她的視線飄移向下,盯著他線條優美的下巴,揚起手裡的折疊傘,“我是想把你的傘還給你……還有,我的項鏈,可以還給我嗎?”
心心念念,看來那個屁股是真的很重要。
搞得像人質……物質交換一樣。
司紹廷眉梢挑起,溫淡的嗓音不緊不慢,“新婚燕爾,太太送傘給我,是不是太不吉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