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流落在外的女兒,說白了不就是私生女?藏著掖著不見人,該不會肚子都老大了吧,打不掉也拖不下去了,才會閃婚這麼突然……”
“有個名份又如何,還不是獨守空房!聽說司總直接扔下她,又飛去見程家的程筱寧了,唉,這對苦命鴛鴦,真的是可惜了……”
“誰說不是呢?要不是當年出了那個事,他倆的孩子估計都能到處跑了,哪兒輪得到岑家……”
“岑氏是走大運,續了一波命……”
沐城上流圈子裡議論紛紛,越議越覺得真相八九不離十了。
……
姬桃哪知道自己該準備坐月子了,在她買完金磚的次日,一個打扮時尚,自稱是私人購物顧問的女性攜團隊上門,帶著一大車大牌設計師的服裝和配飾。
華美的服飾琳琅滿目,應有儘有,把偌大的空衣帽間填滿了大半。
姬桃看得目瞪口呆,想說自己穿不了這麼多衣服,顧問隻是一笑:“這是司先生吩咐的。”
……行吧,看來是有錢沒處燒。
她目前失業中,好在人緣還不錯,通過各種渠道參加了一些舞蹈演出的甄選招募。
過程都挺順利,現場的反饋很好,有個挺有名的唐老師對她相見恨晚,直呼撿到寶了。
可不知道為什麼,過後收到的通知,卻都是不合適,有人了,下次再合作。
唐老師更是改變了態度,變得十分冷淡,話裡話外還叫她腳踏實地,少走歪路。
姬桃的心中有了猜測,古典舞的圈子說大不大,如果是有人故意想斷她的路,那人除了何櫻,不作第二人想。
看來那一耳光的後遺症,還真不小……
快一個月接連的碰壁,很難不讓人沮喪。
空曠的大彆墅裡白天還好,可是一到夜晚,一個人孤零零的躺在床上,她就再也壓抑不住自己的感情,躲在被窩裡抱著金磚偷偷笑出聲來。
日子過得太自在,如果不是婆婆召她去喝下午茶,姬桃都快要忘了自己結婚了。
——這實在不能怪她,誰讓她的新婚丈夫一走,就音訊全無了呢。
他叫她有事沒事都不要找他,姬桃當然也不會不識趣的去聯係他。
婆婆大人召見,自然得去。姬桃從購物顧問送來的衣服裡挑了件淺米色的圓領衫,搭配印花傘裙,優雅又不失柔美。
說起來,那些衣服全都是她的尺寸。也不知道那屑男人是經手過多少女人,就抱了她那麼一……兩回,就把她的尺寸掌握得這麼精準……
從佘園到婆婆的宅邸,幾乎是斜跨沐城的對角線。姬桃下了車,被傭人引著穿過長長的回廊,走進一片綠意盎然的花園。
春光明媚,鳥語花香,一張白色的長桌搭在草坪上,桌上擺滿了精致的茶點。衣衫靚麗的貴婦淑女們三三兩兩,品嘗著茶點,閒話家常。
“桃桃!快過來,到媽這兒來。”一個穿淺藍色套裙的貴婦衝姬桃招了招手,清麗的容顏含笑,態度親密熟稔得仿佛她們不是第一次見,而是關係無比親近。
花園裡,無數目光頓時都集中在姬桃身上。這種場合扭扭捏捏隻會讓人看笑話,既然婆婆要裝熟,那她當然是配合。
姬桃挽住貴婦伸來的手,露出甜美的笑容,親親熱熱的叫人,“媽。”叫一句又不會掉塊金子。
眾人目光閃爍,向嵐笑意柔和,不動聲色地打量兒媳婦。
女孩身形纖細高挑,比例絕佳,眉眼明豔如畫,比照片上更嬌媚靈動。就是太瘦了點。
她近日都在療養院裡陪伴司老爺子,多少有點賭氣的成分,讓一眾踮著腳想見識新晉的司太太的上流人士們等得心焦。
“今天天氣不錯,我邀了幾個世交家的太太過來喝茶。”向嵐給姬桃一一介紹,“正好她們家裡也有跟你年紀相仿的女孩,以後你們小姐妹可以一起玩,喝茶啊逛街看秀啊,都有個伴。”
姬桃一一打招呼。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這些太太小姐們的目光,若有似無,有意無意的,好像都往她的腰腹間瞟?
……難道最近當米蟲太安逸,不知不覺長胖了?
舞者發胖可是大忌,姬桃驚悚難安,手不由自主地摸向肚子。
貴婦們眸光閃爍,不動聲色,彼此交換眼神。
都是生過孩子的過來人,看這不自覺的護著肚子,果然是懷了!
向嵐生下司紹廷時才十九歲,如今年紀也不過四十有六,常年養尊處優又精於保養,看起來依然芳華正濃。
一個圓臉的鬱太太不住地誇姬桃漂亮,又打趣向嵐,“你看你們倆站一塊兒,哪裡像婆媳,分明是一對姐妹花嘛!”
姬桃抿著唇扮乖巧,向嵐笑嗔道,“你這嘴怎麼這麼甜,桌上的蜂蜜撻是都讓你給吃了吧!”
其餘貴婦們也都笑著打趣附和,花園裡一片歡聲笑語。
心裡卻暗自撇嘴,保養成一朵花又有什麼用?還不是得伺候黃土埋到脖子的老頭子。
其實坊間還有流言,說司紹廷根本就不是司老爺子的種。前幾年司氏內鬥最烏煙瘴氣的時候,這說法流傳的最凶,讓不少人都信以為真。
當然不管背地裡怎麼八卦褒貶,社交場上都得端起笑臉來,好好捧場,打好關係——誰讓人家生的兒子有本事有手腕呢?
貴婦們個個是人精,一句話要打十八個繞,姬桃應付著拐彎抹角的探問,小肚子上悄悄摸了又摸。
沒有不該有的,還好……不過彆墅裡沒有體重秤果然不行,回頭得趕緊買一個。
“桃桃喝點什麼?這個紅葡萄酒是我家的酒莊產的,你品品看怎麼樣?”一個章太太從裝著冰塊的銀桶中拿起酒瓶,熱情地就要給姬桃倒一杯。
“我喝不了酒,”姬桃酒量淺怕出糗,甜笑婉拒,“謝謝章姨,我喝茶就好。”
貴婦們眼神再次交換,不沾酒,懷了+1
滿園春色明媚,暖風送來花香,輕拂麵頰,如絲如縷。姬桃從金邊描畫的三層茶盤裡拈了一塊小巧的粉綠色馬卡龍,近旁的幾個千金跟她搭上了話。
“姐姐,”名叫鬱可馨的圓臉甜妹是方才那位鬱太太的女兒,看著姬桃一臉好奇,“他們都說你是岑家的,可是你怎麼不姓岑呀?”
姬桃回以笑容,“我跟媽媽姓呀。”
鬱可馨“噢”了一聲,手指繞著發梢,“那你跟紹廷哥哥,是怎麼認識的呀?”
旁邊波浪卷發的女孩噗嗤笑了聲,一臉受不了,“馨寶你不要搞得這麼茶裡茶氣好吧,還哥哥~”
話語雖嘲,但語氣神態親昵,隻是好姐妹間的毒舌吐槽而已。鬱可馨撅起了嘴巴,“那我從小叫習慣了嘛!姬姐姐也不會介意的吧?”
姬桃想說你就算管司紹廷叫姐姐我也不介意啊。
“沒事的呀。嗯,怎麼認識的……唔,就……陰差陽錯吧。”姬桃垂眸,嬌羞一笑。
鬱可馨又是“噢”了一聲,“可是紹廷哥哥是不是有段時間不在沐城了啊,姬姐姐知道他在哪兒忙嗎?”
好問題,問到姬桃的知識盲區了。
姬桃眨了眨眼睛,“你是有事要找他嗎?急不急呀,急的話我現在打給他……”拿出手機就作勢要撥打。
“哦不用,”鬱可馨攔住她,“我就是好奇嘛!因為前些天還刷到他飛到南非給筱寧姐姐過生日,好像直接大手筆包下了一座帶私人海灘的酒店,還送給她一個好漂亮的黃鑽戒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