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羽自然沒那麼嬌羞,要知道她在網上也很喜歡看一些男菩薩的照片跟視頻。
心裡在尖叫過以後,眼睛又很誠實地盯著照片。
這張照片是三天前拍的,地點是蘇黎世。
以她並不算很挑剔的眼光來看,馮成則也算得上是身材很有料的男人。算算年紀,現在的他也有三十三歲,個高腿長、肩寬背闊不說,隱隱約約還能看到腹肌。她食指中指扒拉一下,放大照片,確定了他確實有腹肌。
還好不是什麼豔/照,多看幾眼也不會有心理負擔。
這具身體也很怪。
季清羽蹬了蹬被子,胸脯起伏,努力平複呼吸,試圖進入清心寡欲的模式中。她這反應讓她想起了那些睡前讀物裡的詞語,似乎是形成了某種反射,讓她難免心猿意馬。
她將手機放在枕頭底下。
原本那玩意兒已經被她藏在了行李箱裡。
發生了這種事她如果還能安然入睡,那她的心是有多大。在床上輾轉反側許久,她乾脆坐了起來,裹上披肩,腳踩進拖鞋裡,輕輕地將門拉開一條縫,外麵昏暗的光趁虛而入。
張助理已經放下椅背躺著入睡,他大概常年出差,已經很有經驗,戴上了眼罩跟耳塞,世界如真空般寂靜。
偶有顛簸,也吵不醒他,這麼完美的睡眠狀態可真讓人羨慕。
哪怕動靜再輕微,神經處於緊繃中的馮成則也聽見了。
他轉過頭,漆黑的眼眸隨意看向季清羽。
季清羽清了清嗓子,推開門,放輕步子,朝他走來。
“坐。”馮成則猜測她有話跟他說,點了點下巴,示意她在他對麵坐下。
私人飛機非常寬敞,張助理跟他們之間隔著一段距離。哪怕沒戴耳塞沒睡著都不一定能聽清楚他們說話。
現在整個世界安靜得好像隻有他們兩個人。
季清羽輕輕坐下,攏了攏披肩,看向空了的香檳杯。
馮成則瞥了一眼,起身,打開櫃子,問她:“想喝什麼?”
“都可以。”季清羽出來的確是想喝點酒助眠,要是在箱子裡翻到什麼褪黑素她也早就吃了,不至於磨蹭到現在。就算可以躺著睡,可二十多個小時的飛行也太漫長了,是很受罪的一件事,看馮成則就知道了,此刻他眼裡也難掩疲倦。
馮成則挑的是還剩半瓶的桃紅香檳。
倒在杯子裡帶著夢幻的粉紅色澤,一下就俘獲了季清羽的心。她盯著,細膩的果味彌漫開來,突然就有點渴了,試探著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味道比她想象得要好很多。
馮成則並不喜歡這類酒。
但打開櫃子,都是桃紅香檳居多,他複雜地想,應該是五年後的他考慮了妻子的口味才讓人添置的。
季清羽也不知道能跟馮成則聊什麼,但她想起了一件她很關心的事,小聲問道:“馮總,我們到景城以後真的要去接孩子嗎?”
馮成則愣住。
他知道有個女兒,可沒有實感。手機裡有照片,他也隻是匆匆掃了一眼,是個微胖的小女孩,眼睛圓溜溜的,紮著小辮子,他放在膝蓋上的手無意識地收緊,感覺荒謬的同時,內心深處也對那個小胖妞莫名感到好奇。
“還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
季清羽猜測,孩子的名字裡應該有個“沅”字。
馮成則也不知道。
“應該不會有問題吧?”季清羽心裡還是有些害怕的,雖然這是她的身體,但這五年的種種她沒經曆過。
“不會。”
馮成則淡淡地說:“隻要你和我不要說奇怪的話,也不要做奇怪的事,沒有人會懷疑。”
的確,這種事如果不是親身經曆,季清羽是不會相信的。她也算博覽群書,什麼穿書、重生、快穿、古穿今她通通都看過,最上頭的時候還試著動筆寫過,當然在寫到第三百字時,她的作者生涯就已經告終。彆說大學時的論文,光是學生時代八百字的作文都能將她折磨得不行,一部幾十萬字的小說豈不是要了她的命。
看過歸看過,但她也知道那是作者虛構的。
現在呢,事實擺在她麵前,她真的從二十二歲穿到了二十七歲。
“其他的都還好。”季清羽咬了咬下唇,有些為難地看他,“大部分我能接觸到的人我都認識,就是孩子……”
馮成則的目光不受控製地膠著在她的唇瓣。
他挪開了視線,也喝了口酒香濃鬱的香檳,“不知道該怎麼跟她相處?”
“嗯。”
在這件事上,季清羽跟馮成則的態度就不同。季清羽不會在沒有見過小孩時就代入到母親的角色中,這對她來說太難了,她前一秒還是個才畢業沒多久的學生,下一秒多了個女兒……所謂血濃於水也是很飄忽的,她現在的感覺就像是走在大街上,突然有人拉住她,指著一個完全陌生的孩子說,“喂,這是你的寶寶。”
雖然莫名其妙,可還是會看一眼,再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