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尤出現前,還有人在幸災樂禍準備看熱鬨,哪怕秦尤捂了這麼久她究竟要演誰,但今天開工的時候,一切就都已經明了了——她要演的,就是那個隻有兩幕戲的炮灰小三。
但當她終於從造型室走出來時,無論是那些看熱鬨的幸災樂禍心思,還是布景間的竊竊私語都停滯了一瞬間。
黑裙紅唇,嫋嫋而來的少女容貌氣勢太盛,仿若明珠一般讓人不可逼視。
有人心中暗道,哪怕是僅有兩幕的花瓶,恐怕也是最令人印象深刻的花瓶了。
秦尤走到王導指定的位置坐好,準備開始拍攝。
這一幕中,“男女主”正在通過電話吵架,但他們吵架的聲音隻是個背景音,攝像機掃過男主強壓著怒氣的正臉,然後不停歇地往前移去,移向秦尤,鏡頭給向秦尤拿著手機的左手,抓著手機的動作讓她的食指與中指微微緊繃,顯得手指更加修長,這個鏡頭裡能看見她的小半側臉,精致的線條讓人心動,更心生好奇,秦尤隨意“嗯”了兩聲,像是在回應或敷衍電話另一頭的人。
突然間,鏡頭中她動作一頓,像是被什麼吸引了注意力。
她稍稍向手機那邊側了一下臉,這個動作讓她的下半張臉在鏡頭中又多展露了一些。
“晚點我會打過來。”
然後“哢噠”一聲,折疊式的手機被她食指輕輕一敲,手機閉攏的同時通話掛斷。
沒人注意到,這句看似無關緊要的台詞和這個看似無關緊要的動作,已經將淩馭獨斷專行的性格體現了出來。
沒人注意到,因為秦尤的聲音太有特色了,她說話時帶著一種沙啞感,像是一張磨砂紙在人心上磨礪,性感而動人,一瞬間就讓人回到了五六十年代的好萊塢,讓人心神恍惚。
“cut!”
王導冷酷的聲音將其他人從一瞬間的恍惚中拯救了出來。
“很好。”他短促地點了點頭,算是誇獎了一下秦尤,然後指揮攝像機換位置,準備拍第二個鏡頭。
秦尤已經習慣了這種時不時被打斷的拍攝,演員最重要的其實不是入戲的能力,而是隨時隨地都能入戲的能力,像她現在這樣不太需要情緒的鏡頭還好,如果是那些需要醞釀情緒的鏡頭,剛醞釀完就被打斷換個角度接著拍是最難受的,情緒體驗斷斷續續,要始終保持狀態是件很困難的事。
第二個鏡頭要拍她背影。
秦尤等其他人就緒,打板後繼續淩馭的動作。
她放下手機,然後站起身,雙手一翻,那如流水一般順滑的外套從她身上滑落,露出她姣好的背影來。
秦尤身姿挺拔又瘦削,魚尾裙隻有兩條極細的吊帶,發型師把她的頭發全部攏了起來,鏡頭中黑裙襯托出她雪白的脊背,白得幾乎在發光——尤其是周圍的燈光隻有吧台的頂燈,整體都很昏暗,對比之下更像是她白得發光了。
然後她抬起左手,左手繞向右邊,輕輕抽出了發髻中的發簪。
一瞬間黑發如瀑布般落下,輕輕搖晃了幾下才停住。
“啪嗒”一聲,木簪被她蓋在了桌上,和這個動作同一時間發生的是,她借力走到了桌沿外,但因為動作流暢,簡直就像是飄出去的一般。
“cut!”
王導滿意地從監視器抬起頭,再次點點頭,誇了一句“不錯”。
然後示意大型攝像機上軌道。
“篤。”
“篤。”
“篤。”
秦尤身前的攝像機隨著她一步步前進緩緩後退,也緩緩上升。
先是高跟鞋和揚起的裙擺,再是曼妙的曲線與舒展的手臂,然後是足以盛進一汪清泉的鎖骨,最後是精致的下頜線。
秦尤坐進男主對麵的位置時,攝像頭終於從她的下巴拍到了她的全臉。
那張精致豔麗到有些難以接近的臉龐上緩緩暈染出一道笑意。
“和女朋友吵架了嗎?”
無數人心中浮現出同一道念頭——或許許多年後,這部劇已經無人記得,那些八卦也不再有人記得,但秦尤的這個鏡頭大概還會不停不停地被單獨剪輯出來。
作為風情萬種的代名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