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忱移開視線,“沒事就回去吧。”
凝煙一句話都不說,低頭跟上。
與此同時,葉南容和楚若秋對坐在馬車內,誰也沒有開口說話,氣氛低沉壓抑。
楚若秋看著臉色鐵青的葉南容,率先打破壓抑的氣氛,“表哥若沒什麼要說的,我就先走了。”
葉南容壓著唇角,還是沒有開口,楚若秋乾脆起身,才走兩步,手腕就被人從後來拉住。
“你放開!”她轉過身,紅著眼掙紮。
葉南容氣怒不已,“你到底在胡鬨什麼?”
“我怎麼胡鬨了?”楚若秋忍著淚反問:“我也到了要嫁人的年歲,我去相看親事有什麼錯?並不用你來管吧。”
麵對楚若秋連番的逼問,葉南容自覺有愧,壓下火氣冷聲道:“你要相看沒問題,可那趙品文是個什麼貨色,不用我管?若我今日來遲了,你就被他欺了去!”
他趕到時,趙品文已經吃多了酒,對著楚若秋胡言亂語,甚至要動手碰她!他怒不可遏,直接一腳將人踢翻。
楚若秋被他冷怒的語氣嚇得抖了抖,心裡卻也因他的憤怒而竊喜,表哥心中無疑最在意的是她。
她任由眼淚順著臉龐淌落,“這和你又有什麼關係?”
葉南容握住楚若秋的手幾番握緊,良久,深深吸氣,克製著情緒,隱忍說:“我是你表哥,關心你很正常。”
楚若秋淚眼朦朧的望著他,“僅僅表哥?”
“自然。”
他永遠會照顧她,關心她,隻是除了這些,已不可能再有其他,他已經成婚。
葉南容無力的在心中對自己說著,猛地想起什麼,妻子還在等他!
如今天色已經黑透,而她人生地不熟,獨自在外麵……葉南容神色一緊,快速鬆開楚若秋的手,起身就要走。
“你去哪裡?”楚若秋忙問。
葉南容顧不得解釋,也怕提起凝煙會讓楚若秋傷心,隻道:“我先讓人送你回去。”
楚若秋想追上去,葉南容已經騎上馬,疾馳進夜色中。
他一路策馬到吉涼河邊,岸邊早沒了白日的喧鬨,遊湖的船隻也陸續都已經靠岸,葉南容衝到棧橋上,在尋不見凝煙的蹤跡後,心直接墜了穀底。
後悔直衝上心頭,臉色更是難看至極,他怎麼就將人忘在了一旁,他此刻隻能盼著妻子是等不到自己先回了府,而不是出意外,若不然……
葉南容不敢耽擱,騎上馬往府上趕。
回去的路上,凝煙和葉忱同坐在一輛馬車上,她全程坐立難安,唯有埋低著腦袋,努力把自己的存在感縮到最小。
方才小叔是為了扶她,大約也沒有發現那一跤的秘密……凝煙並緊手臂,將還在隱隱作痛的雙胸包裹藏起,心裡努力安慰著自己,可無論怎麼想,還是羞恥的無以複加,恨不得找個地洞把自己埋了才好。
心中的緊張,讓她下意識想從荷包裡翻糖粒吃,奈何怕葉忱發現,隻能忍著。
好不容易熬到馬車停下,凝煙長舒出一口氣。
葉忱轉頭看向坐在身旁胡思亂想個不停地小姑娘,開口道:“到了,走吧。”
說罷,他率先走下馬車。
巷子那頭傳來馬蹄紛急的聲音,葉忱側目看去,是急奔回來的葉南容。
葉南容沒想這時候會撞見葉忱的馬車,他勉強整理情緒,下馬走上前行禮,“六叔。”
葉忱嗯了一聲。
葉南容抬起頭,就見六叔身後的馬車布簾再次被挑起,他稍側過目光,出乎意料的,竟看到一抹屬於女子的裙擺。
六叔車內怎麼會有女子?
葉南容驚訝不已,車內的女子已經彎腰走出來。
他將視線抬起,落到女子臉上,正是他尋不見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