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麵裡,一對碧綠色耳環從女人的耳墜上小心翼翼又顫抖地取了下來,被一隻粗糙的手掌送入手電筒後蓋……
這一次她沒有放過細節,在手電筒後蓋上,她看到了用刀子刻的歪歪斜斜的“泉”字。
在這番畫麵消失後,她的呼吸明顯急促,胸脯起伏厲害,然而比起第一次,她鎮定了許多。
陳傑蓉似乎發現了她的異常,關心的語氣問她:“小孟,你沒事吧。”
“哦沒事。”孟思期擠出一絲笑容來,“很少這麼近距離接觸……屍體。謝謝陳法醫,我還有事,先走了。”
“好。”
十分鐘後,孟思期氣喘籲籲跑回辦公室,她想打電話給趙雷霆,正巧趙雷霆也走進辦公室,她冷靜又激動地說:“趙雷霆,找到證據了!凶手的證據!”
“什麼證據?”
“一句話說不清楚,上車和你說吧。”
車子開往的方向是那所高中,孟思期坐在副駕解釋說:“耳墜,周婕麗丟失了一對耳墜,如果找到耳墜,那無疑找到真凶。”
“你是說凶手在殺人後拿走了周婕麗的耳墜?”
“對。”
“你是怎麼知道周婕麗丟了耳墜?”
“來自一個女人的直覺吧。”
“直覺?”
“不完全是直覺,周婕麗有張照片,戴著一副耳墜,但現在周婕麗的所有遺物中並沒有耳墜。”
趙雷霆開車時微微側頭覷了她一眼,回過頭望向前方時,又問:“那麼,你又是如何斷定穆誌泉是凶手?”
孟思期不好將她看到的那個“泉”字說出口,她想了想,隻能靠編,“你想,肇光輝說沒去學校,穆誌泉說他去過學校,他們倆之間必定有一個人說謊,說謊的那個人就是凶手。你覺得誰拿走耳墜的可能性比較大?”
“不管見財起意也好,還是另有目的,穆誌泉的嫌疑確實大一些。”
孟思期重重點了點頭,對趙雷霆這麼快認定她的看法感到很欣喜。
車子行走一半,孟思期問:“要不要和韓隊申請搜查令啊,把穆誌泉工作地和家裡都搜一遍。”
趙雷霆撇了撇嘴:“說到底,這都是你的猜測,萬一方向錯了,韓隊那脾氣……先去保安室吧,特事特辦,找不到物證我們再去醫院。”
不一會,車子到達學校保安室門口,這所高中比較老舊,保安室也不太大,比較破舊,外麵的牆都剝落了。
學校已經封鎖,除了民警同誌駐守,學校的保安都安排放假了。
說明來意後,兩人直接進了保安室,屋裡子陳設簡單,一個很顯眼的金屬櫃子就擺在牆角。
而一支長圓柄型手電筒就放在桌上,孟思期心裡一驚,她側過目光,手電筒後蓋上的“泉”字頓時映入眼簾。
耳墜應該就在手電筒裡,然而,她故意頓了頓,假裝沒有看到。
趙雷霆二話不說,拿起桌上的手電筒朝鎖砸去,哢嚓幾下,櫃子打開了。
孟思期吞咽了下,生怕裡麵的耳墜被搗碎了。
從裡麵趙雷霆拿出筆記本、證件還有幾張發票,還有一個肥皂盒大小的金屬盒子。
趙雷霆輕輕晃了晃,裡麵傳來清脆的叮當響。
趙雷霆望了她一眼,瞳孔也亮了幾許,他手指用力一撥,盒蓋打開了。
那一刻,他眼睛裡的光一下子沒了。盒子裡除了硬幣和一顆彈珠,沒彆的東西。
將東西放回去,趙雷霆又在櫃子裡摸了一遍,確實一無所獲。
接下來,孟思期又配合他把整個保安室搜查了一遍,保安室本來就不大,除了櫃子和伏案書寫的桌椅,沒有彆的東西。
趙雷霆幾乎把能找到的角落都找了一遍,隻是他始終沒有想起那個手電筒。
“耳墜被他帶回家了?”他的語氣比較肯定。
孟思期不得不提醒說:“是不是有什麼地方漏掉了?”
趙雷霆又四處掃了掃,最後目光在座機上停留了幾秒。
孟思期問:“你不會覺得耳墜藏在了電話裡吧?”
桌上就有座機,其實剛才已經檢查過,除非把電話拆開。趙雷霆拿起電話,“要不打個電話申請下韓隊,去穆誌泉家搜查。”然而,他說完又放下了,眉宇微鎖,“這樣吧,還是先去醫院,和韓隊商量下。”
趙雷霆前腳出門,她就喊了出來:“唉,等一下。”
她拿起靜靜躺在桌上的手電筒搖了搖,“這個沒有檢查。”
這種老式手電筒,裝的是大號電池,孟思期覺得,如果將耳墜藏在裡麵,根本沒有人在意。
她試著擰動手電筒後蓋,由於剛才撬鎖,後蓋有點緊,趙雷霆會意,從她手裡接過手電筒,猛地一使勁,後蓋擰開了,大號電池紋絲不動,這裡麵肯定卡住了什麼東西。
雖然她有記憶的引導,但是也並不確定物證有沒有轉移,這不由讓孟思期也緊張了幾許。
趙雷霆的手也發生了一些微顫,他使勁抽出電池,隨著嘶地一聲,好像有某種東西和金屬摩擦的聲音。
電池抽出,一顆耳墜滑了出來,落在趙雷霆的手掌上。他的嘴巴幾乎張大到能塞進一個雞蛋。
碧綠色耳墜,近似墜落的滴水狀,在窗戶透射進的陽光下閃著晶瑩剔透的光芒,和孟思期記憶畫麵裡的耳墜幾乎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