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他的維護。(1 / 2)

玉露凝棠 一枝嫩柳 4352 字 2個月前

如同方幼眠所料,兩人送完老太太回到正廳,喻家的諸位長輩還沒有走,全都在廳上坐著。

小夫妻兩人一道出現在廳堂門口,瞬間吸引了所有的目光,男的一襲雲錦平褶瑞獸紋金絲束腰裰衣,身形高大挺拔,麵若冠玉,旁邊的姑娘嬌小玲瓏,微微垂頭,乖巧柔順,出奇的登對,簡直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為首的崔氏,防賊一樣的目光,擰著眉頭看她,垂眼的方幼眠餘光掃見她的神情,不免覺得好笑,她以為會發生什麼?

“還是老太太有眼光,蜀地最美的姑娘都能挑到咱家來了,瞧,跟凜哥兒多配!”三嬸嬸眼見兩人的距離微近,拉著方幼眠跟她說話套近乎。

她沒有應什麼,隻是低頭抿著淡笑。

旁邊的人又出言打趣喻凜疼惜媳婦,話茬饒回了方才早膳發生的事情,是想探一探喻凜的態度。

喻凜靜聽著,他麵不改色,“嬸嬸說笑了。”

他沒有多坐,隻道讓諸位親長在家中多玩會,他得去靜穀庭探望父親。

如此一說,廳上的人沒有多留,叫他兀自去忙。

喻凜走了之後,崔氏沒一會也離開了,方才還親熱拉著方幼眠手誇來誇去的長輩也沒有太熱絡了,倒是朝她打聽起彆的事,問老太太可還好?

方才就在一桌坐下用的早膳,眼下話裡哪裡是在問老太太安康,就是想多打探一些消息而已,看看老太太有沒有私下裡多說什麼。

方幼眠心裡門清,臉上依舊佯裝木訥,認真回話道,“祖母隻叫我服侍吃了兩味藥便歇下了。”

沒探聽到什麼,大家也沒有過多問什麼,不一會人就散了,方幼眠一一送了出去,既然老太太吩咐了不在一處用午膳,她也能回去歇息一會。

喻凜去看了喻將軍,喻將軍用了藥膳在休息,他在暖閣旁問了問郎中喻將軍的身體,而後出來,他還沒有去找崔氏,秋玲又在昨日的地方等著了,說是夫人有請。

他過去之後,才請安坐下,崔氏迫不及待追問了,“今日你隨著方氏過去送母親,她可有多說什麼?”

“母親問的是祖母,還是方氏?”喻凜道。

崔氏問的自然是老太太,可經過他這麼一反問,微愣住,忍不住在心裡犯嘀咕,難不成方氏跟他說什麼了?

也是,要不是說過什麼,昨日回家的時候還好好的,今日方氏在下麵操勞,喻凜怎麼會莫名其妙幫著她說話,還叫她過來身邊坐下。

“方氏跟你告狀了?”崔氏沒好氣問。

又忍不住在心裡罵方幼眠是個小狐狸精,仗著一張姣好的臉貌,不過是同房一晚,就勾得她兒子為她說話了,天長日久這還得了,豈不是要踩到她的臉上。

一提到他那位安靜沉默的妻子,母親的臉色就隱隱不好,想來兩人之間的隔閡頗深,也難怪方氏提起母親,語氣便斟而酌之,欲言又止。

“母親,兒子今日過來,是有話想要與您說。”他根本就不是來探望喻將軍,是因為方幼眠的事情奔著靜穀庭來的。

隻是不想意圖太過明顯,叫家裡的長輩私下議論。

他將今日的事情簡略提了一下,讓崔氏日後不要再驅使方幼眠做這做那。

崔氏高聲,“她是兒媳婦,如何做不得這些事情?何況你是祖母叫她管家的。”

這些話糊弄外麵的人或許過得去,喻凜是不居內宅,可他是朝官,戰場上什麼陰謀詭計沒見過,如何聽不出來。

到底是親娘,許多年沒見,喻凜不好將話說得太直白,讓她麵上難堪。

“祖母是叫方氏管家,可不是這樣事事操勞,做下人的活。”喻凜反駁。

崔氏卻不以為意,“我是管教她,讓她知道當家做主不易,往後也好節省一些,凡事留心總不會有錯,她年歲還好,又算是外人,你是不知道前幾年你不在家,母親辦壽宴,她底下的人手腳不乾淨,偷了客人送來的禮,叫我丟了好大的臉麵。”

言及此,崔氏添油加醋,繪聲繪色將那小丫鬟偷禮的事情說了一遍,即便不是方幼眠的錯,她也把臟水給潑到她的頭上,“要不是她管不好下人,我至於被人看笑話麼?”

喻凜聽罷,隻在心裡喟歎,不就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也不知方氏之前做過什麼,竟叫母親對她的偏見這樣深。

看著她也是個乖順的人,整日裡垂著腦袋,低眉順眼,叫人想不出來她忤逆人,又是什麼樣子?

“她是喻家八抬大轎抬進來的人,兒子明媒正娶的妻。”喻凜不緊不慢道,“故而不算是外人。”

崔氏被哽了一下,即便如此,她也從來沒有將方氏當過喻家人,她的兒媳婦。

她崔家好歹是瀛京的高門大戶,顯貴出身,卻要了這樣小門戶的兒媳婦,剛開始那會,因為方氏,她每每出去與人遊玩遭了多少難聽的話,想起來就生氣。

彆人酸她有個好兒子爭氣又如何?還不是娶了這樣的。

“叔叔嬸嬸們的兒媳婦尚且不用操勞這些事,她貴為長房媳婦,母親叫她如此忙碌,委實不好,知道的會說您體恤調教,不知道的還以為您刻意刁難,況且,您總叫她伏低做小,看人臉色,到底打得是方氏的臉麵,還是兒子的?”

崔氏聞言,眼睛瞪大,正要辯解,喻凜沒等她的後言,徑直接著道,“她初初接手管家,若真有什麼做不好做不周全的地方,母親私下裡直接說她就是,她做小輩的,必然不敢跟母親駁斥,若是再有屢教不改的,您告知兒子,兒子也會訓她。”

什麼話都叫喻凜說了,崔氏一時尋不到話。

崔氏臉色難看,他緩了聲色,“方氏的年歲小,跟初兒一般大,能將家裡管成這樣也算出色了,您且將心比心,若是將來初兒出閣,遇到這樣的事情,您心裡會好受麼?”

“我....”崔氏也是生兒育女的人,思及此,倒真的沉思起來。

找不到理說,乾脆耍賴,“你這是有了媳婦忘了娘啊,拐著彎說你娘苛責?你才見方氏一麵,她給你吹了什麼枕頭風,翌日就來你娘麵前給她平這樣多的冤屈,我往日裡是打她還是克扣她了?叫她過來說話。”

“母親誤會。”麵對崔氏的指責,喻凜麵不改色,“兒子不過就事論事,她從未跟兒子說過母親不好,是因為今日兒子見她操勞,讓她不要做事,她才說要過您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