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她能撐到什麼時候(1 / 2)

兄長不善 第一隻喵 3033 字 3個月前

真心從來隻是拖累,這一點,蘇櫻是從母親的婚姻中領悟到的。

母親第一次改嫁維持了不到一年,中山張氏的子弟,並不算無名之輩,母親提出和離後也曾百般挽留,哪怕知道母親那時候已經與裴道純有了首尾。但母親還是毫不留情地走了。

而裴道純,迎娶時成了全長安城的話柄,和離時成了全長安城的笑柄,至今還念念不忘,甚至暗中調查母親的死因。

盧淮,因為母親被貶,貶謫途中染病而死,消息傳來時母親正在作畫,她看得清清楚楚,母親握筆的手絲毫不曾打顫。

誰動了真心,誰就是,萬劫不複。

伸手,將長刀輕輕一推,抬眼時,眸中已帶了盈盈笑意:“大兄,疼不疼?”

疼不疼,她的手還隱隱作疼。從前她並不會做得這麼絕,她很知道自己的處境,很懂得怎麼才對自己有利,隻因為對竇晏平動了真心,竟連利害都忘了。可貞潔烈女經常是要搭上性命的。她更想活著。

盧元禮看見她耳上的水晶墜子,小小的水滴形,細銀線牽著,她一笑,便跟著搖,於是她臉上唇上便染了一層光影,跳躍閃爍,片刻不停。那種無法呼吸的怪異感覺突然又來了,怔忡著,半晌才道:“不疼。”

那麼小的手,那麼軟,怎麼會疼?跟貓兒抓了一把似的,他惱的隻是貓兒不聽話:“好妹妹,跟我回去。”

“大兄急什麼?”蘇櫻笑著,整了整鬢發,“我還能跑了不成?”

早該跑了,當初南川郡主答應給錢,答應替她除掉盧元禮的時候。她竟放棄了,隻因為舍不得讓竇晏平寒心。可她連自己都保不住,又有什麼能耐,顧念彆人?

盧元禮看著她。怎能不急?想了多久,等了多久,要不是南川郡主拿定了主意要拆散她和竇晏平,這嬌雀真就要落到彆人手裡了。“妹妹渾身都是心眼,難說。”

“大兄連這個把握都沒有嗎?”蘇櫻輕輕搖頭,“這麼看來,我想讓大兄辦的事,大兄也辦不成了?”

都拋下吧,那些無用的真心。從前的蘇櫻能活下來,因為沒有心,如今的蘇櫻想活,依舊不能有心。

“什麼事?”盧元禮不由自主問道。明知道她多半又在算計他,隻是任由她牽著鼻子,懶洋洋的,不願細想。

“盧崇信鬼鬼祟祟的,我不喜歡,不想在家裡看見他。”

盧崇信看起來最弱最受欺淩,卻能在盧元禮眼皮底下,截住她和竇晏平的信。這個人絕不會簡單。挑撥他們廝殺,無論誰勝誰負,對她都有好處。

“好說,”盧元禮沒放在心上,“我收拾他。”

“二兄、三兄總對我言三語四的,我也不喜歡。”蘇櫻笑著,睨他一眼,“就看大兄敢不敢收拾他們了。”

二郎君盧守義,三郎君盧士廉,雖然不像盧元禮這麼露骨,但也都曾對她動手動腳。他兩個是二房的,長房勢大,二房勢弱,兩房矛盾由來已久,他們打得越狠,她脫身的機會就越大。

“有什麼不敢的?”盧元禮輕嗤一聲。她是想讓他們鬥個你死我活,好狠的小娘子!不過那兩個膽敢覬覦他看上的人,他也早覺得不痛快,早想收拾了,“妹妹還要我辦什麼?”

“我不做妾,更不用說其他。我若嫁人,隻能是明媒正娶,正房夫人。”蘇櫻收斂了笑意,麵色一寒,“否則,魚死網破。”

那種無法呼吸的怪異感覺一下子衝到極致,盧元禮眩暈著,忽地有種古怪的念頭,眼前的不是嬌滴滴的小娘子,是把刀,或者劍。反正他也喜歡舞刀弄劍。就算明媒正娶又何妨,就算盧老夫人不會答應又何妨,就算他們曾為兄妹,留下把柄影響仕途又何妨!萬中挑一的刀槍,從來都是可遇不可求。“好妹妹,你要的,未免太多了。”

“大兄不行麼?”蘇櫻略歪了頭笑著,引誘,挑釁,“那就早點收手,我也不想鬨到我裴阿兄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