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給我一些時間。”
他微頓。最終也隻是吻了吻她,沒有多言。
“嗯。”她出乎意料的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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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是周末,舒清晚約好了要去鹿苑那裡。
鹿媽媽釀了不少青梅酒送過來,喊她去拿。
而且,她有些亂,他們之間的事情比較突然,她還沒能淡然麵對。
需要一點時間消化。
他似乎都知道。
沒有多言,隻是撩眼看她:“我送你?”
“不用,我開車就行。”
她避了下他的目光,挑著衣服。
無意間瞥到虞杳杳送的那個禮物盒,心想著,還是得收起來。放在這裡還是有些惹眼。
他打著領帶,也就沒多說。他還有工作要忙,待會也要出門。
舒清晚明顯感覺得出,他最近比以往忙了許多。
她低眸,挑著要戴的首飾。
目光落到林太送的那對耳環上時,微有一頓。
可以說是很精心的禮物。不僅適合她,價值也不低。當時林太說,看到時就覺得很適合她,所以就挑了它送她。
這樣的惦念,或許,有些太有心了?
她取過那對耳環,照著鏡子戴上。若有所思,無意識地問他說:“林氏、林家,他們隻有一個女兒嗎?”
她想起了上次見過的林太的女兒林馥一,那位年紀輕輕就已經穩坐林氏總經理位置的女孩。
一麵之緣而已,這會兒不知道為什麼想起。
“嗯,兩個兒子,林馥一排行第三。”容隱想起什麼,倒也沒有避諱她,“但林馥一不是親生。”
這件事沒有公開。隻是之前林家老大跟他有些相交,托他辦過事,他才會知道這樣的隱秘。
而圈裡的這些事情,他與她說起也是常事。教她帶她,已成習慣。
舒清晚烏睫輕顫,倏然抬眸。
明顯一怔。
但也隻是彆人家事,她很快恢複平靜,穿戴好,同他一道出門。
到了鹿苑那裡,十幾壇青梅釀全都擺在地上,場麵出奇的壯觀。
舒清晚都愣了下,隨手將手機擱在桌上,頗感興趣地蹲下身去看。
“阿姨做了這麼多?”她驚訝。
鹿苑倚在桌邊,“是呀,喊著讓我給你送過去,還讓我多送一點。大頭是你的,我是附贈的。”
舒清晚笑出聲。
“哎,寶貝,下次我回家你跟我回去玩吧?我家鄉可好玩了。”
她眉眼輕揚,“好啊。”
正聊著天,舒清晚的手機震了幾下。鹿苑往身後一掏,隨意看了眼,說著:“你有信息。”
——是舒母的信息。
鹿苑看到,都在說她弟的房子和工作。
不由皺起眉,清晚在北城這麼多年,也沒見他們這麼操心過她。
鹿苑一邊將手機遞給她,一邊憤憤地問說:“晚晚,你會不會委屈?”
她打抱不平著,這也太偏心了。
舒清晚接過來,但是沒看也沒回。
聽見問題,她愣了下。
……好像不會。
他們是給她弟很多,給她很少,但有他在身邊,他彌補上了所有,給了她更多,所以她可以去忽視家裡的那點不平等。
比如上次,知道她媽媽要給她弟買房,他直接過了一套北城的房給她。她心裡是有感到不平衡,但那點不舒服很快被他處理得再不見蹤跡。
不是真的需要那套房,隻是這個行為就已經足夠。
安城的房和北城的房,沒有可比之處。
他強勢又直接地進行了一次降維碾壓。
這些年也是如此。
因為他給她給得太多,多得滿溢,才叫她可以忽略一切不平等。
在鹿苑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她很突然地意識到,因為有他,所以她這些年都不會覺得委屈。
她咬住唇,神色怔然。
一開始,跟他在一起這件事看起來很遙遠,也很不可能。可她喜歡他,想要的隻是能跟他在一起。
沒想過未來,也沒想過以後。
就跟飛蛾撲火一樣,不管不顧,勇敢熱烈。
後來,這個願望明明實現了。
他們在一起了這幾年。
她明明得到了他。
她怔怔垂下眼。
突然豁然。
他對她很好,她已經知足。
並無埋怨。
他沒想過結婚,所以他跟她,可能就是走這一程而已。
她突然改變了想法——無論時間長短,何時結束,結果如何,她決定隻享受、沉淪這一場。至於什麼時候就到了這一程終點,再說。
放下所有執念,她就是勝利者。
昨天到現在一直沒有想通的某個節點,舒清晚終於想通了。
跟他走這一段沒有結果的路,哪怕時間不長,也會畢生難忘。
他是京城容家的人,現實擺在麵前,或許他們之間本就不可能有未來。
以前是她年紀輕,太天真。
就跟大一的時候一樣天真。
她自嘲地想——
回頭一看,這些年怎麼都沒有什麼長進?
忘記了嗎?你們之間本來就隔著天塹。
舒清晚彎了彎唇,心口的鬱色好似消散,低眸去看壇子裡的青梅,輕聲回答:“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