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兩洞房 掀起了你滴蓋頭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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檢查元陽?

不說合歡宗臥底們,就是入陣的許多弟子也是麵露尬色。

修界講究清心,但也並未明令戒欲,隻不過頭上有那位無情劍尊垂範,所以人人隻得悄悄進行。

一時間隊伍中欲蓋彌彰的咳嗽聲不斷,心想這陰陣到底是什麼古怪?

霜淩悄悄抬頭,整個大殿裡站滿了人,低著頭,死氣沉沉。

華栱雕成纏繞的蛇形,懸掛著飄紅燭燈,囍字如血。簷椽下是赤龍盤亙的殿柱,口中含珠,並不威嚴,反而與那燈籠下的歡喜佛一般神態淫.靡。

古樸精雕的匠工都已破敗不堪,房梁幾近斷塌,遍生蛛網,搖搖欲墜又處處詭異。

很顯然,這皇帝絕不是什麼好皇帝。

這裡也不是他的寢宮,而是他的……陵墓。

檢視的內監陰惻惻地笑著,它一張臉青白如鬼,兩頰深凹,像是枯骨上繃了塊皮,眼底黑氣湧動顯然是魔。

它在詭異的燈籠紅光下來回巡檢,拖著破爛的蟒袍衣擺,到處探聞不潔之人。

長長的隊伍裡,元陽與元陰或強或弱。

忽然,在掠過一身白衣時,它倒鉤的鼻子感知到了一種非比尋常的強烈精元,像是高居九天之強盛、卻從未外泄出一分!

此人必能給吾皇帶來想要的!太監欣喜若狂,正要伸手,卻忽然覺得手上一輕。

他的手,斷了。

森森魔氣從斷口處散開,它感到一種非比尋常的畏懼驚恐,拖著腿離開,幾步恰好到了霜淩他們旁邊,檢查他們幾個人是否為完璧之身。

一道淡淡的視線似乎隨之落在霜淩身上。

平靜,帶一點探究。

太監陰沉沉地照著他們瞪了幾眼,最後竟沒看出什麼,便要掠過,蔻搖和溫朝對視一眼,真如聖女事前所說的那樣!

“哎呀!”他們倆忽然出聲,驚慌地抱住自己和臉。

“沒有,我們沒有!”

隊伍另一頭的明青嫣聽見聲音,唇角悄然勾起甜笑。他們沒有用那個方法掩蓋,那說明接下來的東西……他們自然也無法抵擋。

眾弟子循聲去看出頭鳥,心裡紛紛鬆了口氣。

明青嫣抬起眼,懵懵懂懂地看著那邊,“那是…蔻搖師姐,溫朝師弟?他們怎麼會……這、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顧年在旁溫雅一笑,“青嫣出淤泥而不染,自然不會參與他們那些醃臢事。”

顧璃也嗤笑出聲,“果真是不三不四,為首那個私德更不知道什麼樣呢,怪不得進出劍尊內殿,原來是不要臉。”

“璃兒!”明青嫣搖搖頭,“彆這麼說。”

太監用斷手夾著長刀,如閃電般尖叫著撲來,看起來十分詭異可怖——

“出來!出來!不潔之人,怎配納選!”

不愧是負責給皇帝喊麥的人,死了之後也是金嗓子!

這聲音如破鑼一般,帶著魔氣直攻人心。可他來回尖叫亂砍一片,卻沒找到剛才的元身破損之人。

霜淩捂著耳朵,早已給合歡弟子提前準備——說起來又是和原著中男女主學的,當初顧莨和明青嫣入陰陣之後也經曆了內監宮娥的盤查,但是沒查出任何問題,讀者紛紛直呼我們男女主不愧是純愛!

然而霜淩一查,合歡宗果然有這種技術,能偽造完整元身——畢竟他們彆的不行,有關瑟瑟的法門那是層出不窮,十分靠譜。

而偽造元身其實不是重點,最重要的是內封之後便能夠不受魔氣催.情。

太監悻悻而走,拖長的聲音十分尖澀,像死人的喉舌。

“潔淨之身,能獻於春帝,是你們的福氣——”

皇帝諡號為春,聽起來就很不正經,絕非什麼有建樹功績的帝王。

不然,也不會死了之後還要給自己配幾千人的冥婚,還必須要求處子之身,簡直是個老登!

“可是我有疑問——”溫朝在後邊護著聖女,捂著嘴小聲問,“既然是給那個什麼春帝陰配,不應該全都是女子嗎?為什麼男子也要查看?難不成是!!”

霜淩豎起指頭,嚴肅地搖搖頭。

為什麼男女都要?

那是因為老皇帝他——不行了啊!

這場帝陵冥婚,其實並不是給皇帝配,而是,給在場所有人陰配。

這個老皇帝生前死後修魔,采補的是陰陽交歡的魔氣,但他自己早就起不來了,於是他想了個喪心病狂的創新辦法——

既然活著時大肆選秀納采,死了之後便殉葬大量宮人,所有人被特意保留元身,煉化成魔屍。

然後,他讓這些人兩兩洞房,來替他采補!這樣,當他們群歡交.媾時,便能產生無比巨量的陰陽魔氣!

而這,就是男主利用辟邪劍法狂吸而修為暴漲的東西。

此刻陣外。

慶雲峰台上,乾璃鏡映出陣內畫麵。

峰主顧沉商麵色肅然,瀚海幻陣年年在慶雲峰開啟,浮生陰陽無定數,但這一卦不知為何,似是有人為跡象。

旁邊的始影峰主顧夜寧趴到他肩頭嗬氣,“怎麼,哪裡不對勁?”

其他峰的長老看不過去,“夜寧,底下都是弟子,你也注意下言行,彆像那魔修合歡的做派,我們可是清正劍門!”

顧夜寧一撩頭發,根本不搭理,抱住旁邊那塊嚴肅木頭。

有時候呢,看起來像的人不一定是,看起來絕對不像的人才是呢。

顧沉商眉心微凝,此局不對勁。

甚至其中還有一人…他前幾日剛剛有幸與之對劍,承讓其萬分之一的凜冽劍意,所以看得出來。

那尊神怎麼也進去了?

陰陣之內。

很快,男女兩列便被推著相對而站,像是要拜堂一樣。

宮娥們端著托盤而來,給所有男男女女每人都蓋上了血色的紅蓋頭。不少死人的麵目已經不太雅觀,紅蓋頭一蓋,看不見臉,便於行那個事。

霜淩覺得一陣陰風刮過,眼前視線便被血紅色遮擋,隻能隱隱透光看人影。麵前似乎有白色衣角閃過,走到她相對拜堂的位置。

頭對頭,腳尖對腳尖。

霜淩無暇顧及自己跟哪個鬼對拜,心裡緊張著接下來的事,錦繡紅蓋頭上傳來濃鬱陰腐的血腥味,她聽見太監尖著嗓子喊。

“相看——問名——納吉——互配——”

來了。

陵殿上空,大門懸空開啟,一口長約十米、寬約四米的金絲楠木鑲嵌血玉奢華梓宮,緩慢沉重地降落。

蓋著黃布的帝王棺槨一開,濃鬱漆黑血紅的魔氣頓時四溢,接著,一張龍床緩緩從中升起。

從龍床出現那一刻,大殿內的魔氣瞬間濃烈了無數倍。

所有宮人的封建基因立刻發作,五體投地高呼萬歲!內監畢恭畢敬地行跪拜禮,然後捧著聖旨,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地唱道——

“今賜爾新婚,享鸞鳳和鳴。”

“陰陽交感不休,生生之道不絕!”

“眾卿饗燕於此,賓射儘歡——”

乍一聽是不是挺善,挺仁,但是。

饗的是什麼?魔氣。

射的是什麼?不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