靦腆一贏 冒著飛升的風險(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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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白衣角蕩著化神劍意,穩穩落下。

霜淩頭頂壓著的劍氣頓時一空。

冰棱重劍劃出的一瞬間,乘鸞根本難承其鋒芒,飛旋地被了打出去。

刹那間,男主那柄寶劍的刃上就生生多了一道劍痕——這對劍修而言,已是直接的淩壓和挑釁。

顧莨眼底一沉,飛身接劍,再抬頭,對上了那雙漆黑冰透成藍的漠然瞳孔。

——哦豁,這還是霜淩第一次看見大男主和真天才迎麵對上。

書中男主視角下對於顧寫塵的描寫,是非常複雜的,因為顧寫塵開局就因為情蠱雙爆變成了廢人,昔日的驚才絕豔變成了他人口中蒼白的敘事,顧莨常常在表達惋惜,在表達懷念,但你仍莫名能從字裡行間察覺到他的嫉恨,甚至偶爾的,畏懼。

自三歲起到如今二十五歲,相伴二十多年間,顧莨從未和顧寫塵發生過矛盾,自然也沒有打過一架。

所有人都說他們親如兄弟,都說少宗主把沒有血緣關係的劍尊當親兄弟看,所以才一生都在惋惜和懷念。

但,究竟是因為顧念情分,還是怕被當眾碾壓?

此刻,顧寫塵的劍尖平直向他,沒有半分顫意,穩若雪山壓頂,在化神威壓之下,乘鸞劍發出了畏懼的嗡鳴。

“你很好奇?”

顧寫塵既然能瞬息百裡趕來,自然也聽見了他剛才在逼問霜淩什麼。這個問法絲毫沒有顧及情麵,霜淩都不免奇怪,他們倆這關係,完全沒有書裡寫的那麼好啊?

顧莨反手立著乘鸞劍,眼底變幻幾分,半開玩笑地道,“阿濯,這是你第一次在我麵前拔劍。你要和我打嗎?”

霜淩也轉頭看向顧寫塵。

“不,”顧寫塵淡淡地說,“你還不夠。”

霜淩:“…”

霜淩:“!!!”

不是大哥你!——你——

好狠,好拽,好尷尬!她都不敢看大男主現在是什麼表情!

其實霜淩對他這種客觀淡漠的態度非常熟悉,畢竟顧寫塵連說要砍死自己再重開的時候也是這樣平靜。

仔細想想,天才劍尊好好準備著飛升忽然被天外來蠱給創了,莫名奇妙地綁定了一個廢柴必須得帶飛,如有一絲違背那他一生大道儘毀——這種情況下,這位哥都全程人淡如冰,十分平靜。

所以霜淩用人格擔保,顧寫塵說這句話的時候毫無輕視意味,他隻是有話直說。

但顯然,顧莨心裡已經被爆破了。

乘鸞劍柄被掌心攥出了一聲咯吱,顧莨眼底的精光幾乎要撕破眼瞼,溫潤佳公子的表象險些無法控製。

霜淩可算知道那些從未在原著中明說的嫉恨,那些男主終生意難平不甘心的夢魘,為什麼能一生心魔難解、最終練成九荒息嵐心法——

顧寫塵,你真是一點沒放過他啊!

但顧莨終究是個成就大業的黑心帝王相,心性和心機自然也非比常人,這種心裡已經爆破成渣的情況下,他還能轉瞬笑出來,調整好狀態,無奈而又溫涼地攤手。

“好了,我知道你剛和三個出竅期打完,正累著,”顧莨令人佩服地給自己挽了尊,又飛快地轉移了重點,“我方才隻是好奇,因為那日見這霜淩仙子打出了如你一模一樣的劍法,如今魔修銷聲匿跡已然十年,我怕她……彆有目的。”

霜淩整個人一個激靈。

這話其實不是對顧寫塵說的,而是對她說的。

顧莨在悄悄告訴霜淩,他知道她的聖女身份,讓她猜猜,如果顧寫塵知道了,這個除魔衛道的九洲劍尊,會怎樣處置她呢?

霜淩背靠顧寫塵,狐假虎威道,“我、才沒有目的,而且剛才也告訴你了,我和劍尊什麼關係——”

顧寫塵看了她一眼,什麼關係?

霜淩自認為十分完美地給出答案:“當然是什麼關係都沒有!”

顧寫塵靜靜地看著她,不知道為什麼,霜淩覺得他似乎不是很滿意這個回答。

顧莨的目光在他們倆之間轉了一個來回,心中的弦一撥,忽然了悟。

為什麼短短十數日間就能連連越階。

為什麼合歡聖女進境能如此之快?

自然是……和劍尊雙修了。

合歡聖女的雙修之法,滋味自然不同,能有這樣的進速,也不稀奇。

他那目無下塵的兄弟,竟也學會了玩弄女人。那他們有什麼區彆?

這個認知讓顧莨整個人從眉眼到肩膀都鬆散了下來,他笑著搖搖頭,看向顧寫塵,“阿濯,你已知她真麵目?”

——見過了合歡聖女的傾世美貌,所以才如此?

兩人之間隔著巨大的信息差,顧寫塵麵色非常平靜,“是又如何。”

——即便她麵目醜陋不能示人,也不影響飛升。

顧莨大笑,“哈哈哈——好!那麼,歲祿大比時見。”

他已經準備了一出驚豔的好戲。坤地王臣定能滿意這份獻禮,而劍尊藏嬌,也該讓世人知道一二。

說完,大男主笑著乘風躍上乘鸞劍。

但他的劍經過剛才那一削,早就想跑,男主剛一上劍,它嗖地就飛了出去,宛若逃命。

霜淩震驚目送。

左看看,右看看,目瞪口呆。

世界瘋了,顧寫塵知道我戴了靈覆麵,但是沒有砍我?

難道是我的天分終於感動了劍尊?!他不殺我了?

霜淩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掌心。

說實話,她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水平?

顧莨是元嬰期的大能,如果不是顧寫塵這個掛b的存在,他也是妥妥的少年天才,元嬰修為用審判劍控她一個小小築基按理是非常容易的,這她竟然都能扛住?

頭頂覆下一道淡漠的視線。

霜淩不知怎麼,縮了縮肩膀,從下往上抬起一點眼睛,看他。

白衣劍尊重劍在身,戰鬥的冰霧仍在絲絲彌漫,縈繞在鋒利眉眼。他發絲比平時淩亂一些,凜冽的侵略感便從寒枝鬆雪的氣質中滲出了幾分。

半晌,他才開口。

“你沒有在三天之內背熟。”

霜淩一哆嗦,大驚:“你怎麼知道?”

說完她就咬了下舌頭,啊啊啊,年輕,還是太年輕,怎麼一問就承認了!

軟紅的舌尖在貝齒邊一劃而過,顧寫塵目光落在那裡,又移開,“無妨,我來教你。”

為了讓她在歲祿大比上奪魁,新一輪的內卷又開始了是吧!

可是九荒息嵐書能教嗎?

顧寫塵負劍,冷靜開口,“此舉冒險,但也非得如此。”

“冒、冒什麼險?”霜淩緊張地吞口水。

他淡淡看她,“冒著飛升的風險。”

……??

霜淩直接被他提去不在殿打坐,勁風中抱住自己,在心裡仰天痛哭。

那還真是為難你了啊!!

啊!!

數日後,歲祿大比終於開啟。

七峰十二宮與外洲來使皆聚於清宿主峰,聲勢浩大,清歌傳頌,堪稱艮山年度盛事。

霜淩也真的練不動了。

變態,真的是變態!怎麼會有人白天打了一天的架,晚上還那麼有精力!

這些天,顧寫塵每天帶著她打七遍劍法,運十遍身法,最後帶她一起打坐領悟心法一整夜,到天亮,這變態再繼續去打架。

但九荒息嵐書在她心裡徹底圓融,頂級心法的加成便是如此,到最後霜淩隻要靜心打坐,便能不停開悟。

晨光細微之中,清冷劍尊終於滿意,看著她眼尾的紅暈,淡道,“不錯。”

霜淩離開不在殿前,含淚回頭問他,“少尊,我現在應該在築基弟子裡還算不錯吧?”就算最後沒奪魁你也不會殺我吧哈哈,哈哈?

顧寫塵:“?放心。”

他目送霜淩纖細的背影下山,少女的發尾在腰後輕掃,一身肌骨已與多日前他看見的模樣,大不相同。

築基之中不錯?

她現在可以直接打金丹。

劍尊淡淡搖頭,轉身消失在原地。

歲祿大比,七峰首位,他去坐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