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桂芳醒來的時候,太陽已經落下山了,“西哥?”
轉過頭沒發現人,她一下坐起身叫道。
“噓,我在這。”
床板下傳來楊繼西的聲音。
孫桂芳連忙下床,趴在地上看過去,隻可惜房裡沒啥亮光,看也看不清楚,隻能瞧見對方的身影,“西哥,你在這下麵做什麼?”
“等我。”
楊繼西把挖出來的布團拿在手裡,又把那個坑堵上,這才爬出來,那沾著泥土的黑布團遞給孫桂芳。
“我之前攢下的錢。”
他十五歲開始偷偷攢錢,就為了風風光光地娶孫桂芳進門,他知道自己在家沒什麼重量,加上那時候小,向父母表達了自己對孫桂芳的心意後。
被楊老婆子直接拒絕,讓他彆揣著這份心思,後來才知道楊老婆子和孫桂芳的媽媽有過節,其實孫母早就忘記了,但楊老婆子卻一直記在心裡。
她向來是很記仇的。
所以楊繼西知道,要想娶孫桂芳,他隻有自己努力才有希望,所以很早之前就開始偷偷存錢。
不是去摸魚,就是去後山找草藥啥的,然後偷摸去黑市賣,一點一點攢夠了八十塊錢,彩禮錢他給的他們這片最高的六十六塊。
當然,楊家人隻知道他自己攢了彩禮送過去,卻不知道是多少。
在楊繼西二十歲表明自己要上門求親時,楊老婆子說如果真要娶孫桂芳,那就自己出彩禮,如果出得起彩禮,或者孫桂芳願意一分錢不要進這個家門,她就出結婚那天的席麵錢。
沒想到孫家真的願意把姑娘嫁過來,雖然不知道彩禮花了多少,但席麵做得還不如彆家,楊老婆子隻說家裡沒錢。
“我一共攢了八十塊錢,除去彩禮,還有十四塊,席麵錢我和你商量過,就沒拿出來充大頭,知道我娘那性子,隻要我拿出一點,她就絕對會猜到我有更多,然後把事兒做得更絕。”
再說,他還得為兩人結婚後的日子攢點錢,用著也便利,本想著結婚後要更努力的偷偷攢一些,然後分家好過日子,結果結婚的第二天就被控製了。
夫妻二人坐在床上,孫桂芳打開布團,看著裡麵那一疊一角、幾分的錢,露出一抹笑後,把錢拿出來,放在楊繼西的手裡,接著起身,從大櫃子裡的下麵,拿出一把小鑰匙,然後打開了小櫃子。
也是從最下麵,拿出了一個小荷包,這是她自己做的,是舊布,但針線很密集,好看又紮實。
“六十六塊彩禮,我爹媽做主,退了三十塊錢給我拿回來,隻要我們好好過日子就成。”
這楊繼西當然知道,可他被控製後沒幾天,就被楊老婆子套出了這點錢,被叫窮後,“他”拿出了二人所有的錢,交給楊老婆子,接著老四就去提親了。
楊繼西深吸一口氣,不再想上輩子的事兒,而是把手裡那十四塊一起給了孫桂芳,“爸媽的心意我會銘記在心,咱們小家的錢你拿著,不管楊家人怎麼說,怎麼做,你都彆拿出去。”
二人認識了那麼多年,孫桂芳對楊繼西非常了解,包括他在楊家的日子,她收下錢,又從枕頭下拿出一個小布包,沒有那個荷包精致,“這裡麵是我帶過來的陪嫁錢,用了兩塊,娘給了五角,一共八塊五。”
“那我們一共就有五十二塊五角錢,”楊繼西露出一抹笑,握住她的手,“我聽二爺說,二娘跑貨車的哥哥一個月的工資是二十五,咱們有兩個月的工資了。”
這錢聽起來不是很多,可在楊老婆子眼皮下能有這麼多私房,確實很多了。
“真給我管?”
孫桂芳笑道。
“你是我的媳婦兒,不給你管,給誰管?”
說著楊繼西又想起空間的事兒,他滿臉嚴肅道,“我有個東西,你看看。”
“什麼?”
楊繼西放出空間,結果見孫桂芳一臉疑惑地看著自己,似乎在等自己拿出來。
“什麼啊?”
“你沒看見?”
孫桂芳一愣,左右看了看,又拉起他的手看了看,最後無奈道,“什麼也沒有啊。”
“那我給你演示一下。”
說著,楊繼西拿起櫃子上那個碗,方才開櫃子的時候,孫桂芳已經喝了裡麵的水了,現在是個空碗。
“你看清楚啊。”
楊繼西的左手拿著碗,放在右手心上,在他右手做握狀的瞬間,碗就不見了。
“啊唔!”
孫桂芳驚呼後又怕被人聽見,趕緊捂住自己的嘴。
楊繼西見此輕笑一聲,右手張開,碗又出來了。
做握拳狀那碗又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