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明秀走的時候把大花給帶上了,“大花,跟娘去地裡。”
大花最喜歡去地裡了,因為和何明秀一起去,就不會乾那麼多的活兒。
楊老婆子也知道她什麼意思,有心解釋道,“那糖就隻有十顆,狗蛋鬨得厲害,毛蛋又那麼小,我想著大花也是做姐姐的,讓著弟弟點,就沒給。”
“娘跟我說這麼多做什麼,”何明秀笑道,“狗蛋和毛蛋應該吃的,大花算什麼,一個姑娘,一個賠錢貨而已,娘能讓她吃飽飯就不錯了,哪裡有那麼嬌慣,想吃糖就給糖吃。”
說完就牽著大花走了。
楊繼南看了眼楊老婆子啥也沒說,也走了。
楊老婆子覺得氣不順了,老三兩口子就算了,老二媳婦也這麼氣自己!
“娘,那我也去上工了,”看了半天戲的楊繼北清咳一聲準備走人,結果被楊老婆子一把抓住。
“你給我等會兒。”
“什麼事兒?”
楊繼北一愣。
“聽你二嫂說,你有了心上人,還問你三哥攢了多少彩禮錢,怎麼,你也想學你三哥娶個懶手懶腳的進來?”
楊老婆子受了兩次氣,也沒辦法發出來,這會兒逮住小兒子就是一頓噴。
楊繼北沒想到自己和楊繼西的對話被何明秀知道了,他暗罵何明秀聽小話的習慣改不了,接著又明白自己是瞞不過的,於是便坦白了。
“就是墊子壩劉家的,她爹叫劉大義,娘叫什麼我不知道,但她娘是她爹娶的第二個,第一個是難產去了的。“
“墊子壩劉家,劉大義?”
楊老婆子眯起眼仔細想了想,確定腦子裡沒這個人後,又問,“她娘是後娘?”
“是,前麵那個還生了兩個兒子,她娘嫁過去後又生了她和兩個弟弟。”
楊繼北老實回著。
“這麼說她有兩個哥哥,兩個弟弟?”
“是。”
楊老婆子一下就明白他為什麼要自己攢彩禮錢了,“這麼多哥哥弟弟,說吧,他們家要多少彩禮。”
楊繼北摸了摸鼻子,“她沒說,反正不低。”
“廢話,她不高些,就說她兩個弟弟也沒辦法娶媳婦了!”
楊老婆子頓時對劉家姑娘不喜,“我告訴你,這姑娘我看不上,你要是喜歡,就和你三哥一樣,自己出彩禮錢!這一次我連擺席都不操辦了,你自己看著辦吧!”
說完便冷哼一聲轉身進了堂屋。
楊繼北望著天長歎一聲。
下工時又湊到楊繼西夫婦身旁,當著孫桂芳的麵兒問楊繼西怎麼攢出彩禮錢的。
“我忙了也有一兩個月了,一塊錢都沒湊上!娘今兒擺明說了,我要是想娶她進門,彩禮錢我自己出不說,就連擺席的錢也不會給我出了。”
楊繼北心裡著急啊。
孫桂芳就聽著,沒有插話。
“除了大哥,娘最疼你,你多說幾句,她會鬆口的。”
楊繼西平淡道。
楊繼北有些尷尬,要說家裡誰不受寵,那就是三哥了。
“西哥,咱們去打柴吧。”
反正背簍都背上了。
楊繼西點頭,和孫桂芳往後山去了,楊繼北站了一會兒後,瞧見楊繼南身影,便追上去。
“二哥,咳咳能借我點錢嗎?”
楊繼南直接搖頭,“我要是有錢,我閨女能吃不上一顆糖?你問大哥大嫂去,他們肯定有不少私房錢。”
楊繼北也不敢去找楊繼東夫婦,他們肯定會跟楊老婆子說,那還不如聽三哥的,多去纏纏楊老婆子。
這邊的楊繼西把柴火搞定後,又和孫桂芳找了個地煮雞蛋吃,裡麵放幾顆糖粒,味道還不錯。
他又拿出木盒,見黃豆已經開始冒出芽後,也鬆了口氣。
看來這空間是不會阻止植物生長的。
偷了腥的二人回到家後,家裡的飯菜還沒好,於是楊繼西就帶著孫桂芳來到楊大爺爺家。
石頭好奇地看著這個三堂嬸,被他娘一把拍開,“玩兒去。”
堂哥叫楊繼康,年紀和楊繼南差不多大,見楊繼西夫婦過來,他招呼得很熱情。
“好幾天都不見你過來了,”楊繼康輕輕地給了他肩膀一下。
他不愛去楊繼西家,即便隻隔了二十米,最大的原因也是當年目睹了楊幺妹受傷後,楊老婆子和楊老漢堅決以沒有錢為理由,將楊幺妹帶回了家,接著成了跛腳。
要知道,他們家就隻有兄妹二人,其他兄弟姐妹去的早,所以楊繼康對楊幺妹也是很喜歡的,經常偷偷給楊幺妹東西吃。
“病了一場,好些事兒才明白,”楊繼西見康嫂和孫桂芳有說有笑,心裡也高興,說話也帶著笑。
“你病的那天晚上,我就要扛著你去鎮上的,被你娘阻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