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老婆子企圖蒙混過關。
“這可不行,用她的嫁妝錢墊付的,萬一忘記了我們也不好張口要,娘,要不我去二娘家借一塊,等有錢了,你們再還給二娘。”
楊繼西說著就要往外走,楊老婆子怎麼丟得起這個臉,黑著臉拉住楊繼西,又讓他在堂屋等著,自己回房磨蹭了半天,才拿出幾張皺巴巴的錢。
“你數數看。”
楊繼西還真當著她的麵數了數,“差一毛。”
楊老婆子深深吸了口氣,“你就這麼計較?”
“這是我媳婦兒的嫁妝錢,不是我計較,我是覺得不能這麼欺負人家。”
楊繼西皺起眉頭。
楊老婆子隻得再掏出一毛丟過去,“你就被她吃得死死的吧!”
“爹也被您吃得死死的,”楊繼西把地上那一毛錢撿起來,抬眼看著她,“我覺得挺好。”
“你.......”
“這兩天沒睡好,我去燒點水洗洗再睡一覺,有啥想問的娘可以去問二娘。”
說完,楊繼西就揣著錢去灶房燒水,楊老婆子也不是撒潑型的女人,她臉色再難看,水也燒好了,二人洗了澡,洗了衣服就回房睡了。
“我媽給了我五丈長的灰布,我想給你做兩套衣服,再納兩雙布鞋,”孫桂芳窩在他懷裡低聲道。
“我也會做衣服,布鞋也會點,就是不怎麼好看,你教我,我也做。”
楊繼西捏了捏她的臉。
“我聽幺妹說過,你做的衣服就是用補丁全部縫起來的那種,不叫衣服,叫套服,”孫桂芳輕笑著,“可彆糟蹋我的東西了。”
“我慢慢學,總會做好的,”楊繼西親了親她的額頭,“睡會兒吧,這兩天辛苦你了。”
孫桂芳心裡甜滋滋的,沒多久便睡著了。
等她醒來時,楊繼西正坐在房門門口用竹塊編籃子,聽見屋子裡的動靜,他回過頭,“櫃子上放著水。”
孫桂芳揉了揉眼睛,起身來到櫃子前,端起碗一喝,發現甜滋滋的,就知道對方加了糖。
她喝了兩口後,端到楊繼西麵前,楊繼西喝了兩口便偏過頭,示意她自己喝。
“你遍竹籃子?”
“嗯,再過些日子,山裡野花就開得更多了,把野花摘下來放在竹籃裡,再擱在櫃子上,很好看的。”
楊繼西看過後世的盒子花,覺得特彆好看。
孫桂芳跟著他的描述想了想,覺得確實不錯,便坐在一旁看他編籃子。
石頭背著一小背簍的柴回來,見他們在門口編籃子,便湊了過來。
“三堂叔,你真厲害。”
一個小時不到,一個漂亮結實的竹籃子便出現在三人眼前。
石頭伸出手摸了摸,一臉讚歎。
“你爹也會,”楊繼西說。
“我爹編出來的可醜了,”石頭有些嫌棄道,“我娘都說醜得厲害。”
“你這麼說,你爹可會傷心的,”孫桂芳噗嗤一笑。
石頭撓了撓頭,“不會,我爹可寬心了。”
見他虎頭虎腦可可愛愛的樣子,孫桂芳抓了一把花生遞給他,石頭笑眯眯地道了謝,又說他爹帶了花生回家,非要和他們分著吃。
楊繼西和孫桂芳都覺得這孩子被教得太好了些。
“今天早上大花挨打了,”知道楊老婆子帶著毛蛋在外麵遛彎的石頭低聲道,“她早上去柴房雞窩那站了一會兒,然後幺奶奶沒撿到雞蛋,就跟二堂嬸說了,然後大花被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