沽蘭寺 “曲姑娘知道的越來越多了。”……(2 / 2)

惹*宮 小*喵 5449 字 3個月前

曲凝兮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蛋,並未氣惱,回道:“身體發膚受之父母,王公子既然介懷,作罷便好。”

此話成功讓王錦意怔了一瞬,這女子,竟然拐著彎承認自己模樣姣好?

真是……不懂得謙虛!

他忍不住細細端詳她的神色,發現她當真沒有著惱,曲家丟失了他這個‘乘龍快婿’,就這麼無動於衷麼?

並非王錦意傲氣,他的認知,屬於實事求是。

尚京皆知,曲家是個什麼情況。

靠著曲皇後才有侯爺的虛銜,成為勳貴。

曲轅成沒有任何才乾,平庸得很,除此之外,人脈底蘊,無一出挑。

而王家,右丞實權在握,家裡讀書的小輩好幾個,且資質上乘。

不出意外,過個兩年,父子同朝為官,或者‘一門三王’也未可知。

足以撐起門戶,繁盛壯大。

這曲家大小姐,時常在皇後身旁出現,隱約有人稱她為‘木美人’。

安安靜靜不來事,她除了美貌,似乎沒有什麼溫婉才德等其他詞彙傍身。

短暫的碰麵,王錦意也瞧不出曲凝兮性情如何,不過,好歹氣度這一點還不錯。

換做其他閨秀,感覺受到輕視,指不定怎麼咋乎羞惱了。

曲凝兮無從得知王錦意的想法,即便知道他對自己初印象的稍微轉變,也不會在意。

就算今天看對眼了,她也會暗中使法子壞事。

誰說提線木偶般的人生,木偶人不會思考?

她沒打算在一無所知的情況下,順從皇後的意思糊塗出嫁。

女子的‘第二次投胎’,容不得掉以輕心。

因為王錦意的心直口快,兩人不必耽誤時間,沒一會兒就離開了白塔,分開去往不同的方向。

無人察覺,沽蘭寺的白塔,竟是設了一個暗室。

一牆之隔,甚少人踏足過的室內,幽幽燃著一盞長明燈。

長明燈映照在一個靈位上,那是一個空白的牌麵,隻字未提。

裴應霄麵無表情靜坐,他不經常來此,但每次會待半個時辰以上。

也不是沒有聽到過牆外的動靜,白塔對香客開放,偶爾也會有其他人過來。

卻不想那麼巧,聽到了小姑娘與男子相看的牆角。

裴應霄聽不出男子是誰,但王姓公子,隨便一猜就心中有數。

曲皇後,胃口不小。

******

太早回去不好交差。

沽蘭寺的風景不錯,比起尚京其他幾個香火旺盛的寺廟,它顯得更為清幽。

曲凝兮帶著銀瓶四下逛了逛。

萬萬想不到,在這種地方,會招來人禍。

寺內有一口池塘,不養荷花不養蓮,中間坐了四個石雕的‘喜怒哀嗔’小佛陀。

曲凝兮行至池邊,忽然聽見後方傳來奇怪的小動靜。

回頭看時,隻來得及瞧見銀瓶被打暈的場景,下一瞬,那個身穿短紮的蒙麵男子,一抬手,把她直直推入池塘裡。

曲凝兮的心尖狠狠一跳,驚呼一聲撲通落水,根本沒有什麼反應的時間。

那個男子得手後,扭頭就跑,轉瞬不見了身影。

而曲凝兮,在水中撲騰幾下,嗆了兩口,腳底踩到了池泥。

原來沽蘭寺這口池塘,並沒有很深,淹到了她胸口的位置,算是虛驚一場。

但是……未出閣的女子落了水,狼狽不說,身子容易被看了去。

大桓朝的風氣再開化,也沒到隨意展示的地步。

那個推她之人,不害她性命,便是為了壞她清譽?

曲凝兮顧不得細細思考,春日裡山上的冷水池,凍得她直打哆嗦。

她手腳並用奮力往岸上爬,無奈池邊的岩石太高了,幾乎與她的鼻子持平,她爬不上去。

曲凝兮不知道要怎麼辦,眼瞧著銀瓶暈倒在地上,放聲呼救容易引來其他人……

恰在此時,一道墨色身影躍入視野內,曲凝兮連忙抓住機會,小聲呼救。

“這位公子,救救我!”

曲凝兮巴巴的抬頭看,這位路人一襲黑袍,長身玉立,竟然很是眼熟。

仔細看去,分明是陌生的五官,可是,又感覺眉眼間似曾相識……

“曲姑娘在此泡澡?”

路過之人眉梢微揚,一開口,曲凝兮就認出了他。

是裴應霄!

穿著黑衣,麵無表情的裴應霄。

衣著氣質與東宮那位嘴角含笑、春風和煦的太子殿下迥然不同,麵部似乎也做了手腳遮掩。

若非曲凝兮早知他的真麵目,恐怕不敢那麼篤定。

但就是裴應霄,不會有錯。

曲凝兮很快被拉上岸去,她得救了,但事情還沒有結束。

疊紗的長裙緊緊粘在身上,曲線畢露。

她不能濕漉漉的下山去,不能被人圍觀,而且太冷了。

她懷疑自己的唇色已經被凍得發紫。

人還沒上岸,鳴恩就自覺地轉過身去,目不斜視。

便聽主子吩咐道:“背著帶走。”

這是要好人做到底了?

今日主子隻帶了他出來,沒有旁人跟隨。

向來辦事利索的鳴恩,麵露猶豫,姑娘家落了水,讓他背著合適麼?

但是除了他,也沒有其他人了,總不能讓主子親自動手。

鳴恩刹那間的糾結,被裴應霄發現了,他垂下眼睫,望向那截不盈一握的細腰。

寬大的墨色衣袍忽然蒙頭蓋下,曲凝兮什麼都看不見了,整個人被淺淡的木槿香籠罩。

緊接著天旋地轉,雙腳離地。

裴應霄幽幽的嗓音在耳畔響起:“曲姑娘知道的越來越多了。”

他似乎又恢複成笑眯眯的模樣,帶著狡詐意味。

曲凝兮忍不住一抖,撞破太多他的秘密,絕對沒有好下場。

隻有死人最能守口如瓶!

她縮著脖子窩在他懷裡,微顫著,小聲道:“臣女、臣女愛慕殿下,願意做任何事情……”

不要殺她,不要殺她嗚嗚……

“哦?”裴應霄輕笑出聲,埋首湊近她的肩窩,吐氣如蘭:“任何事情麼?”

曲凝兮被黑袍蓋住腦袋,隔著薄薄一層布料,清晰感受到了他溫熱的呼吸。

第一次有男子這般貼近,她心裡害怕,柔軟的手心下意識蜷縮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