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辣豆腐魚。”
湯幼寧都要集齊魚的十八吃了,她手頭的這跟竿子依然毫無動靜。
樂蘿縣主不得不承認她有點厲害,“莫不是魚兒都喜歡你?”
“喜歡我要被吃掉的,”湯幼寧想了想道:“或許這就是傻人有傻福吧。”
她聽過幾次這句話,並不討厭。
樂蘿瞅了她一眼,“還真是……”
這個湯姨娘,與她設想的那種‘以色侍人狐媚子’很不一樣呢……
反倒是一副嬌憨模樣。
湯幼寧看這個小縣主,也是個直率性子,問道:“後來你的大珍珠找到了麼?”
“怎麼可能找到。”樂蘿說起這個就來氣,重重哼了一聲:
“落入賊手就彆想找回來了,那些刁奴欺我年幼輕梳,通通打死也不為過!”
湯幼寧一聽這話,“你抓到賊了?”
樂蘿噎了一下,很氣:“沒抓到!”
“那如何打死?”湯幼寧不解。
“也打不死!”樂蘿不過是口嗨罷了,噘嘴道:“我們郡王府也沒有杖斃奴才的規矩。”
沒證據揪不出賊,隻能她自己認栽了!
“那你下次把首飾收好點,莫要丟了。”湯幼寧站起來,她玩夠了,不想釣魚了,“你吃過船宴麼?”
“當然吃過,”樂蘿手裡還握著魚竿,道:“這溪寧穀也沒什麼好玩的,遠不如京城。”
來了這麼些天,她早就膩了。
湯幼寧聞言不由羨慕,“你定然玩過許多。”
她都不知道京城有啥好玩的。
幼時偶爾幾次出門,都是爹爹帶著她去醫館。
樂蘿忽然有個主意:“這樣吧,你讓我釣一條魚上來,以後我帶你出去玩!”
湯幼寧搖頭,道:“我出不去。”
她是一個妾室。
“攝政王待你不好麼?”樂蘿不禁目露同情,“他那人看上去就很凶。”
她爹都怕他呢!
湯幼寧頓時找到了共鳴:“對吧,他凶凶的。”
她伸手拿過樂蘿的釣魚竿,“我幫你,上鉤後由你拉上來。”
便算作她自己釣的一條魚了。
樂蘿自然同意。
這一回,兩人等候了好一會兒,魚兒才咬鉤,動靜還不小。
湯幼寧把魚竿遞給樂蘿後,她沒防備,差點沒抓住,忍不住向前衝了兩步。
不巧,湖裡是條大魚,力道生猛,小縣主都不曾釣到過魚,哪裡預料得到這種情況,手裡的竹竿霎時間脫手而出。
“啊!”
她心下著急,伸長了手想把杆子抓回來,一個不慎,把身邊的湯幼寧撞著,雙雙跌入湖中!
十瀾早在看到樂蘿步伐不穩時就出手了,卻也隻來得及抓住湯幼寧的一片衣袖。
夏日衣裳輕薄,嘶啦一聲,手中就剩一塊布。
十瀾眉頭一皺,緊跟著躍入湖裡。
“娘子!”湘宜捂嘴驚呼。
“縣主!”丫鬟們全都慌了。
那兩個會水的婆子也沒多耽擱,撲通兩聲跟著下去了。
一時間,船上和水裡兩處皆熱鬨,呼喊聲不斷。
碧洛湖很大,好在暗流並不多,且青天白日,視野清晰。
落水之人會撲騰掙紮,搭救的幾人一眼看到,立即圍了過去。
湯幼寧與樂蘿都順利得救了。
十瀾是習武之人,力氣大,自己就能架著湯幼寧往小船上麵遊。
在湘宜幾人的命令下,兩艘大船的船夫船廚等男子皆回避,隻餘下丫鬟婆子,各自拿了披風等著。
這天氣炎熱,湖水清涼,並不會感覺多冷。
樂蘿咳完了水,回頭看湯幼寧,問道:“你沒事吧?”
她差點就闖禍了……正想跟湯幼寧道歉,眼睛挪過去時,不由定住了。
紗絹長裙沾了水,緊緊粘在那玲瓏有致的身段上,倒是不透,隻把那身線描繪得極為清楚。
樂蘿自己是個女子,先前知道湯幼寧漂亮,具體卻沒細瞧。
這會兒不禁看愣了。
同樣是人,她咋就這麼會長呢?
薄時衍處理完公務,想起湯幼寧去湖上玩了,難得空閒,便趁著飯點將至,過來嘗嘗船宴。
才到湖岸邊上,就聽到湖心處鬨哄哄,似乎有誰落了水。
他若有所覺,稍稍加快步伐。
到了跟前一看,人無事,一堆人聚在她身側。
而且,她們都在打量著那掩蓋不住凸顯的身子——
哪怕下一瞬,十瀾就用披風把湯幼寧裹住了。
但薄時衍已經發現了。
樂蘿縣主麵色泛紅欲言又止,湯幼寧眨著一雙水潤黑眸,毫無所覺。
薄時衍眉間微斂,她總是這般狀況百出。
還有什麼方法,能把她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