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凝兮自己也含了一顆糖,腮幫子都鼓起來了。
她笑了笑,道:“陸姑娘的馬真漂亮。”
黑色的矯健大馬,皮毛油亮,竟然被輕易駕馭了,瞧著就威風凜凜。
大抵是陸焰花的心情好轉,朝她露出一絲笑意,挑眉道:“你的眼光不錯。”
兩人沒有過多交流,曲凝兮知道對方喜歡清靜,也不多做打擾,很快離開此地。
反正吃了她的糖,想來是沒有惡意,會替她繼續保守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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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凝兮又去跑了兩圈,眼看著日頭漸漸高升,氣溫越來越熱,才打算返回。
驅馬往回走之際,又路過那個小溪流,陸焰花早已不在了。
這個馬場是先帝命人圍建的,先帝在馬背上打天下,自然是愛馬之人。
圈了上百傾的良田,樹木流水皆是自然景觀,草地有專人飼養,肥沃茂美。
馬場上視野開闊,迎麵有人騎馬過來,曲凝兮一眼就發現了。
不過等到對方湊近,才能看清是誰。
本以為是哪位皇室宗親,不料卻是二皇子。
裴靖禮身穿紫袍華服,一雙眼睛直直看著曲凝兮,朝她策馬而來。
不像是偶然遇見,倒像專門來尋她的。
曲凝兮有幾分遲疑,她來馬場不是秘密,苻丹宮伺候的宮女,明嫿或許知道。
而且馬場裡的管事乃至馬夫那麼多,非皇室成員,門口還需要手令才能進入。
二皇子是特意來堵她的麼?
曲凝兮不確定。
但是萬神節的主理權已經塵埃落定,二皇子聯係過映楚沒有得到回應,因為銀瓶已經不在了……他是不是忍不住了?
容不得她思慮過多,裴靖禮的坐騎近在眼前,當下她顧不得禮數,調轉馬頭,揚鞭就跑。
後麵很快響起裴靖禮不悅的喊聲:“你跑什麼?給本皇子站住!”
曲凝兮半點不回頭,他對她用過手段,她完全可以用最壞的想法去揣測。
而且此時身邊沒有侍女跟隨,發生點什麼,八張嘴都說不清楚。
起碼也得有馬夫或者侍衛在場,她才安心。
曲凝兮對皇家馬場的布局並不熟悉,但她知道,周圍一圈把守嚴密。
方才溜達的時候,還看到了一排屋舍,可能是補給草料的地方或馬夫的住處。
她朝著有人的地方跑。
好在距離不是很遠,否則,還沒到目的地,就要被身後疾馳的馬兒給趕上了。
曲凝兮迅速勒緊韁繩停下,翻身滾落地,絲毫不敢停頓,爬起來拔足狂奔。
沒想到二皇子緊追不舍,這如何能解釋是她的誤會?
他是瘋了不成?!
“曲凝兮,你往哪裡跑?”裴靖禮的眼底陰沉沉的,他們相識多年,對自己的親表哥,便是這般避如蛇蠍?
曲凝兮氣喘籲籲,天氣炎熱,她穿得多,稍微動作大點就出汗了。
更彆說騎馬奔跑。
“二皇子,姑母、姑母會生氣的!”
“她能把我怎麼樣?”裴靖禮簡直氣笑了。
他配合母後所言,決心娶鄭思君為妻,結果要個表妹做妾都不行,打算把人許給一個勞什子世子?
今天,他要斬斷曲凝兮的所有退路。
一切成為既定事實,就不存在變數了。
到時候除了他,她還能去嫁給誰?
而且,她的身子不是早就被人看過了麼!
裴靖禮心情陰鬱,他動用了不少人去查,愣是查不出誰暗中救下曲凝兮。
就連銀瓶的反應都很奇怪,再沒給他遞過消息。
這回他非要親自逼問,那個該死的男子是何人!
曲凝兮慌不擇路,她跟裴靖禮拚速度比體力,注定要吃虧的。
一雙驚慌大眼四下搜尋,發現了一個半敞開的柴房,木門厚實。
她當機立斷,三兩步躍了進去,反手就把門給關上,還拉過了插栓。
這還不夠,曲凝兮在緊急之下,行動力十足,拖過旁邊破舊的矮櫃給堵上。
再回身去檢查柴房的窗戶,確定沒有其他出入口了,才整個人癱軟在地。
隻需要拖延時間,映楚會來尋她的。
木門被拍得砰砰做響,伴隨著裴靖禮氣急敗壞的嗓音。
曲凝兮恍若未聞,耳朵裡最清晰的是她的心跳聲,撲通撲通,都快跳出來了。
二皇子跟她徹底撕破臉了……
不知過了多久,曲凝兮抹著額間的汗珠站起來。
外頭似乎沒有動靜了,裴靖禮已經離去,或是在尋找破門的東西?例如斧子一類的器具……
曲凝兮心下不安,緩緩挪了過去,放輕呼吸聽著外麵的聲響。
很安靜,好像沒人了?
這道木門很厚重,是單開門,門上還有一個銅扣。
這銅扣中間有一個小孔,曲凝兮不需要踮起腳尖就能夠著。
她湊了過去,以此為眼,悄悄看一眼外麵。
本以為能打量到什麼,誰知視野內一片漆黑。
柴房光線不如室外,按理說應該會透出光影才對……
正思索著,僅隔一道木門,裴靖禮的聲音仿佛近在耳邊:“表妹,你彆躲了……”
曲凝兮嚇了一跳,臉色煞白,寒毛直豎。
他沒有走,他正扒著這個小孔往屋裡窺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