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時歲再怎麼想他都不是合適的、能帶她進森林的人選。
還是和安德綁定比較可控。
三班裡就五個特權階級,剩下的十五人都是普通學生。
舍友本身怕得要死,她說在宿舍之外要躲著時歲走,有什麼事也得回宿舍了才交流。
入學才兩天,時歲和其餘人不熟,他們自然不可能在時歲明顯惹到了西奧多的狀況下靠近她。
所以中飯時歲一個人吃。
伊萊學院的夥食不錯,國際部和普通班不在一個地方吃飯。
時歲端著餐盤找了個空位。
她一坐下,周圍原本坐著的幾個人迅速站起,齊刷刷地換到另外的位置坐下。
時歲:“……”
竟然成了洪水猛獸,好新奇的體驗。
時歲咬著筷子思索。
其實這樣也沒事,自己想要去禁區之類的地方就不用找理由避開人。
狩獵日在入學後一個月,滿打滿算也沒幾天的時間。
如果能提早調查完弟弟的狀況,那她就可以轉學回正常的學校。
太久見不到陽光,人是會變態的。
時歲吃完,拎著一份打包的飯去了醫務室。
校醫不在,估計也去吃午飯了。
周遭很安靜,這個時間學生老師們都回去午休。伊萊學院的醫務室不僅僅有消毒水的味道,聞上去有點奇怪。
時歲剛走進醫務室,聽見簾子之後傳來了窸窸窣窣的響動聲。
時歲拉開門簾,她看見了坐在病床上的安德。
他的手上拿著一個像是輸液包的東西,裡麵的液體偏暗紅,看著就不像人能喝的東西。
床鋪上有一灘相似的痕跡鋪開,輸液包裡的液體一滴一滴地向下淌,接近後氣味更加濃鬱。
時歲意識到自己的猜測沒錯。
那就是血包。
而安德,他正在吞咽。
香檳色柔軟的發在光照下呈現出透明感,可偏偏他的唇角抹開了血色,那些猩紅的色彩沾染了半張白皙的臉頰。
血腥和聖潔感同時降臨在一個人身上,意外的並不顯得割裂。
察覺到時歲的視線,那雙紅色的眼眸轉過來,幽幽盯著她。
安德忽然伸出舌頭舔了舔唇角,過分尖銳的犬齒暴露在外。
時歲的心跳又一次失速,但大腦竟意外的清醒。
他剛才喝的是什麼?血包?
人會有喝血的習慣麼……?
安德張開嘴,說了一串時歲聽不懂的語言。
時歲的心跳又開始加快,她不知為什麼有些挪不動腳。
漂亮如同天使般的少年放下血包,幾步來到她的麵前。
他托著她的腰,將她按到了醫務室的座椅上。
隨後安德半跪下來,低下頭將側臉貼近她的掌心,像是某種大型犬。
那些溫熱的液體蹭到了時歲的手心,和安德冰涼的皮膚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她覺得有點癢,抽了抽手,但沒抽動。
安德又把頭抬起來一些。
他並未收手,隻是將那些蹭在她掌心的血色液體一點一點舔掉,舌尖越界地舔過指尖的皮膚。
隨後,他將時歲的食指含入口中。
尖銳的牙齒抵住了指尖,隻要他咬下去,就能劃破皮膚,品嘗到之下鮮甜的血液。
安德掀起眼簾,狹長的紅瞳直勾勾的注視著她,眼中不掩渴望。
但他隻是含著,等待著。
無害的長相足夠讓人忽略掉他展現出來的危險性。
時歲的大腦放空到了宇宙。
這該不會這也是他們那個國家的什麼習俗吧……
時歲抬起頭無聲地看了會兒天花板,又重新低下頭。
說實話被這麼一張臉用這種期盼的眼神看著人,換誰誰都頂不住。
思緒飛快地從腦中滑過,時歲下意識說:“張嘴。”
出乎意料,安德乖順地仰著頭張開了嘴,鬆開了到嘴的食物。
像小狗。
反正都已經被舔過了,時歲乾脆上手,她試著摸了摸他尖銳的犬牙。
好尖的牙。
平時不會劃破自己的肉嗎?
思來想去,時歲直接問出口:“……你為什麼喝血包?”
安德偏了偏頭:“因為我餓了。”
時歲耐心問:“我知道你餓了,但餓了為什麼喝血?”
安德並不掩飾:“因為我是血……”
他話並未說完,忽然抬頭警惕地看向時歲後方。
這裡距離教學樓不近,平時沒什麼人經過,時歲進來的時候並沒有關上醫務室的門。
她的餘光瞥見一抹銀色。
時歲剛想轉頭,馥鬱的花香將她包裹,一隻手從後方貼上來,覆蓋在了她的眼上。
那人食指上的戒指貼到皮膚,涼得她抖了一下。
來者的聲音柔和,像是要將人拖入柔軟的沼澤,就此沉浸其中。
“……好孩子,忘記這裡發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