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父出了策論題目,讓雲鑒三兄妹一起做。
沈嫵率先寫完,沈父點評了,她便回來自己屋裡。
又聽辛媽媽說安氏出門回來了。於是,又轉去安氏屋裡。
進去時,安氏正和鞏媽媽說話。
“………真真是少年奇才,不僅會念書,而且家世也矜貴,難得的是為人不自傲,待人謙和有禮。若不耽擱,許是這一科就中了。”
鞏媽媽笑道:“少年才高,不在這一時半會兒。”
安氏點頭,“你說的也是。有這三年沉澱,許是之後就能厚積薄發,蟾宮折桂。”
………
“阿娘這是誇誰呢?”沈嫵好奇道。
安氏聽到聲音,笑著招手,“阿嫵來了,快過來坐。”
沈嫵過去挨著安氏坐在榻上,問起她出門的事:“女兒聽說是成國公府上的家眷?”
“是成國公府的當家夫人。”安氏說道,“國公夫人就是出自高郵陶氏,這次來揚州是為了回娘家。”
沈嫵有些驚訝,“怎麼不等天氣暖和了再上路?”這寒冬臘月的,趕路可不輕鬆。
她聽辛媽媽說起過,成國公府姓徐,如今當家的老公爺年紀應該快七十了。想來國公夫人的年紀也不輕了。
安氏解釋道:“聽說是老國公不大好,這才急著回京。”
原來如此!
沈嫵想起剛才進門時聽到安氏和鞏媽媽的話,於是笑問道:“如此說來,阿娘剛才讚不絕口的人是國公府上的小公子?”
安氏聞言笑道:“是國公府世子爺的嫡幼子。剛才我去拜見國公夫人,正巧遇上徐二郎來給太夫人請安,見其待人接物謙虛有禮,溫文爾雅,為人很是不俗。”
說罷,又不由唏噓:“說起來徐二郎和你哥哥同歲,可是人家早早考中了秀才、舉人,不僅府試中了小三元,鄉試也是一舉奪魁。聽說這一科會試原也是要下場的。”不過多半怕是要被孝期耽擱了。
沈嫵聽著也難得驚訝,不到弱冠之年,就連中二元,這位徐二郎的確擔得起一句少年奇才,將來前途不可限量。
難怪惹得安氏豔羨不已。
她知道雲鑒兩次下場未中,已成了安氏的一塊心病。不免出言安慰道:“阿娘也彆光羨慕彆人,等哥哥今年下場考個秀才回來,到時讓您好好高興高興。”
安氏不禁麵露期翼,“但願如此。”
說著,又想起什麼,道:“剛才國公夫人還說揚州沒有好師父,這一路上想讓徐二郎和你哥哥們一道讀書,到時讓你父親幫著指點學問。”
沈嫵心想,國公府什麼樣的老師請不到,興許人家這話就是客氣客氣。
卻不想,第二日徐二郎還真來了。
難得沈嫵這幾日苦思冥想,炮製出來一份上等卷,便想著給雲鑒和沈諾兩人送去。
不想出門就遇上了雲鑒身邊的墨青,“五姑娘,我們少爺讓奴婢來給您說一聲,今兒成國公府的徐二郎來找老爺請教學問,這會兒正在我們少爺屋裡呢。免得您不知情撞上。”
沈嫵麵露意外,不過如此她也的確不好再去找雲鑒。
其實,大成朝的男女大防並沒有後世那樣嚴格,不過還是得防著落人口舌。
將題卷交給墨青讓她帶給雲鑒,沈嫵則轉身去了雲箏屋裡。
徐二郎的確是來找沈父請教學問的,不過來的不巧,沈父正好出門與同年王參政下棋去了。
因此是雲鑒和沈諾接待的人。三人年紀相仿,走的又都是科試舉業這條路,雖是頭一回見麵,但相處之下也覺相互投契。
如此,沈父雖然不在,徐二郎也留下來與雲鑒和沈諾一道念書。
當然,比起徐二郎這個二元舉人,雲鑒和沈諾在學業上是遠不如他的。但徐二郎並不是那等自傲之人,不僅與雲鑒沈諾二人平等相交,大家熟悉起來,他還不藏私的說了許多自己的應試心得。
不過短短幾日,雲鑒提起徐二郎就滿是讚不絕口:“元圭是真正的君子,與之相交如沐春風,讓人受益良多。”元圭就是徐二郎的表字,其名為徐勉。
沈嫵笑道:“從來沒見哥哥對哪個人這樣欣賞。”
安氏也道:“從來名師易尋,良友難得,徐二郎既是可交之人,那你們也要對人家真心才是。”
小輩們相處融洽,長輩們看在眼裡也高興。
成國公夫人冷眼看著小孫兒每日與沈家兄弟念書很是開懷,回來也感歎沈大人學問高深指點他不遺餘力,因此覺得沈家是知禮可交的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