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嬤嬤點頭,“三姑娘臨走時紅著眼,奴婢瞧著怪不忍心的。”
“這孩子,原先瞧著還算穩重,一遇到事才發現還差的遠。”老太太搖頭道,“讓她搬回去,是為了讓他們父女培養感情,可她這般將不情願掛在臉上,讓老三和老三媳婦怎麼想?”
“三姑娘還小呢,老太太慢慢教也就是了。”金嬤嬤陪笑道。
“可我就怕沒時間了。”老太太心裡算著沈婍今年就該及笄開始議親了,卻還是個孩子心性,麵上不由浮現出一絲後悔,“當年是我想差了,原想著將三丫頭留在身邊才不會讓她受委屈,如今看來還不如讓跟著她父親。”
“看老太太說的,三姑娘能在您身邊長大,可是旁的姑娘求都求不來的福氣。”金嬤嬤安慰道。
老太太搖搖頭,不再繼續這個話題,隻問道:“昨兒婍丫頭搬回去,五丫頭是什麼表現?”
金嬤嬤想了想道:“三姑娘搬過去已是半下午了,五姑娘覺得時間不早了,便說不打攪三姑娘休息。”
說罷,又道:“倒是二姑娘去三姑娘屋裡坐了坐,還送了自己繡的屏風做新居賀禮。”
“這五丫頭倒是個氣性大的。”老太太聽罷,語氣有些不辯喜怒的點評道。
金嬤嬤摸不準她的意思,隻笑著道:“奴婢聽三房的人說五姑娘書念得好,很得三爺喜歡。”
一個被父母寵大的小姑娘,怎麼會沒有脾氣?
五姑娘長這麼大,怕還是頭一回受這樣的委屈。
聽說三爺為了哄閨女,首飾都是整匣子的送。
“罷了,橫豎自有她們親老子操心。”老太太頗有些意興闌珊。
最後,隻說了一句,“三丫頭那裡,你私下看著些就是,不是大事不許替她出頭,也該磨磨她的性子。”
金嬤嬤聽著笑了,“老太太放心,奴婢操著心呢。”
沈婍搬到沈媛旁邊的廂房住,除了頭一日抱怨了幾句屋子不夠放東西,後麵倒是安穩住下來了。
姐妹幾人平日相處,無論心裡如何,麵上倒還算相安無事。
這日,沈嫵琢磨著給沈諾和雲鑒兩人出的題。後日就是兩人縣試的日子,這是最後一套模擬題,也是一套密押題。
這幾個月,沈嫵不僅將縣試的考試內容爛熟於心,而且還從係統商城裡買了大成朝自開國以來所有的秀才試真題,且全部做了一遍。
這樣一番功夫花下來,效果顯著。可以說現階段再沒有人比她更熟悉秀才試的出題規律。
在打聽了一番此次縣試的主考官的生平以及文風後,沈嫵就開始著手押題。
花費了幾個晚上的時間,題已經命好了,隻等今日測評之後拿給沈諾和雲鑒兩人。
不想才打開係統,門外傳來玉管的聲音:“姑娘,三姑娘來了。”
沈婍?
沈嫵關閉了係統,又將寫了試題的紙壓在最下麵,才抬眸看向門口。
下一刻,沈婍笑吟吟從外麵進來了。今日她一身水藍短襖,下身是同色係的裙子,看著比往日低調不少。
“五妹妹一個人在屋裡做什麼呢,也不讓丫頭在跟前伺候?”
“三姐姐怎麼這會兒來了,可是有事?”沈嫵起身迎上去,“我素日寫字喜歡安靜,因此才將人都打發了。三姐姐快坐。玉管上茶。”
沈婍隨著她的話坐了,轉頭打量著屋內布置,道:“沒事就不能來了?自打我搬過來,五妹妹就少有走動,如此我可不就上門來了麼?”
沈嫵就笑:“不瞞三姐姐,我素來是個不愛出去逛的人。若是沒什麼事,一個人在屋裡幾日也不嫌悶的。”可不是自己有意疏遠,而是她本就是這樣的性格。
“看出來了。”沈婍指著四周道,“早就聽父親說你是個喜歡看書的,今兒算是見到了。你這屋子,若是不知情的人見了,還以為是哪個要下場的兄弟的屋子。”
“三姐姐見笑了。”
沈嫵說著將玉管端來的茶盞往前推了推,“三姐姐嘗嘗,這是從江西帶來的雲霧茶,我吃著味道還不錯。”
沈婍依言端起茶碗喝了一口,“確實甘醇。”
“三姐姐喜歡,一會兒走的時候帶些回去。”
“那我就不客氣了。”沈婍倒也不推辭,隻禮尚往來道:“我屋裡有前幾日我外祖家送來的六安瓜片,一會兒我也給五妹妹分一些。”
“這可是貢茶,尋常可是見不到的。”沈嫵麵上露出一絲訝色。
“不過一點茶罷了,不值什麼。”沈婍不以為意道。
沈嫵想起沈婍的外祖家正是老太太的娘家,虞家。她的外祖父也就是老太太的娘家親兄弟,現任禮部侍郎。
虞家能隨便拿出貢茶給外孫女兒,可見虞老太爺聖恩優渥。
“對了,我今兒來,還有一事要與五妹妹商量呢。”姐妹兩人喝著茶,說了一會兒閒話,終於沈婍要說到正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