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侯將相,豪門貴族,臉若有疤那可是大事,是有損顏麵又不體麵的事。
“太好了,謝了。”元櫻趕緊接過來,飛快地將瓶子打開。
闕清月看了眼,見其瓶身好似用一塊碧玉所製,玉質溫潤,色濃。
她隨意伸出手指,夾住藥瓶,掀開瓶底一掃,禦藥?
是宮裡的東西?
宮內等級森嚴,使用的禦製品皆講究位份等級,一隻藥瓶都用整塊碧玉雕刻,這樣的禦製藥,難道是……
碧髓膏?那是皇室的東西。
裡麵的用藥無一不珍奇名貴,是止血生肌的聖品。
皇上用的。
她將藥瓶又放回元櫻手中,看向東方青楓二人,頜首,“多謝了。”
元櫻打開瓶子,果然,一股異香撲麵而來。
膏體也不是平時藥房買的那種渾濁刺鼻的黃色藥膏,而是清澈的碧色膏體,隱有異香,透明細膩。
待元櫻淨手將藥膏抹在祖宗傷口上的時候,闕清月“嘶”了一聲。
躲開了她的手。
“你手上什麼東西劃到我了?”闕清月抬頭問她。
“啊?好像是……哦,繭子?”她練拳的,手上全是繭。
“那我小心點。”說著又要將手伸過來。
見她還要再來抹,闕清月直接反手擋住臉,躲開她:“好了好了,可以了。”
“再塗一點。”
“行了!”
“祖宗,我手上還有呢。”
“你不要過來!”
兩人一個要塗,一個左右躲開地擋她。
闕清月甚至用寬衣袖擋臉,實在擋不過元櫻的大力氣,她伸手一把抓住元櫻的手腕,不讓她將手指再碰自己額頭上。
主仆兩人在鬨。
劉司晨坐在火堆旁邊,一直看著,臉上不自覺露出了笑容,一顰一笑,哪怕生氣的時候……
真的美,他看得目不轉睛。
直到他的餘光移向旁邊。
殿下竟然也坐在火堆邊,麵色平靜地看著對麵。
夜晚,火光照映下,殿下那張帥得掉渣的俊臉,此時此刻難得放鬆閒適雲淡風輕。
大概察覺到視線,他突然轉頭看向劉司晨。
淡淡問他:“看什麼呢?”
劉司晨:“哦,嗬嗬,殿下今日大方了許多。”
碧髓膏雖然對殿下來說不算什麼,可畢竟是禦賜,也不是什麼人都給用的。
東方青楓麵無表情地輕哼了一聲:“我是看在你的麵子上,以後你最好管好你自己,少管閒事。”
“是,屬下知道了。”
好不容易擦過藥膏後,就著茶水,幾人圍在火堆旁吃了些點心果腹。
闕清月也在元櫻的喂投下,吃了一塊玫瑰米糕,確實滿口留香。
她恢複了些體力,加上身上的衣服折騰半宿,有些皺,於是返回車上換了身藍衣配白色無袖外搭的寬袖服。
一身清藍色顯得她整個人如玉般通透。
劉司晨正與東方青楓說仙女廟的事。
“沒想到,仙女廟那裡也淪陷了。”劉司晨道:“看範圍,很可能是三煞級彆的怨煞,幸好將軍果斷,一刀將其斬滅,否則,日後要成長起來,恐怕又將是一個黃泉級……”
到時,雲城危矣……
現在他想起來,還覺得那怨煞的可怕,隻憑著一句詩,就能把人魂魄吊起來,這種怨煞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我記得那煞物的詩,她念的什麼……化成灰?”
闕清月撫開衣擺坐下來,自若整理好衣物,拿起茶杯低頭喝了口茶,聽他問起,便糾正道。
“不是化成灰,是怨血千年化碧玉,難消恨,雨夜蕭瑟冷秋風,吊爾魂……”
隨即她又輕聲道:“怨血千年化碧玉?”
“難道其中的碧玉?指得是她的骸骨?或是仙女廟供奉之物?千年怨血化玉?她會不會就是仙女廟當年傳說的那位,未登仙便身隕的人?”
“若真如此,沒成仙,倒成了怨煞,是何等悲淒的人物啊。”
旁邊元櫻聽到吊爾魂,立即搓了搓肩膀,“一聽這詩,我魂又要飛了,趕馬車時,我都恨不得我是馬呢,感覺比馬還累。”是心累。
闕清月嫌棄地撇她一眼,“你還真想做牛做馬啊,這傻妞……”
“現在雲城,不是我管轄之地,它歸七海盟。”東方青楓麒麟甲不在,一身黑色單袍更顯他腰窄腿長。
他想了想道:“司晨,你明日就將消息傳回天察衛,七海盟會接手此事。”說著,他看了眼念完詩,邊喝茶邊和侍女拌嘴的闕氏嬌氣的祖宗。
倒也沒避諱,道:“把剛才怨煞念的東西,也一起帶過去,仙女廟這邊事已了,那邊的東西他們會看著辦。”
“是,屬下領命。”
元櫻小聲問闕清月:“祖宗,我們今晚是不是差點就死了?”
闕清月茶杯拿在唇邊:“嗯。”
“原來那就是怨煞?不過既然我們現在沒事,商隊的人應該也逃走了吧?”
闕清月看著自己的功德海又漲了一些,隨口道:“大概是吧。”
“那祖宗你說,邪崇消失,斬殺邪崇的人是不是就是……”元櫻看向一邊的東方青楓和他的那把刀。
“嘖,這還用問我?你不是習武的嗎?長沒長腦子?”
闕清月低頭喝著熱茶,任元櫻在她耳邊聒噪。
就在幾人圍坐火堆,放鬆閒聊時,靠近廟門的劉司晨耳朵一動。
“有人來了?”
……
“咦,趙哥,前麵竟然有個廟,咱們進去躲躲雨吧,這該死的雨,老子小命差點交待在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