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當反派,好難。(2 / 2)

崇林王搖頭,“閉門造車有何用,這三個月乃是修仙者練法集大成的踏雲會,你必得去參課。”

“這...”這不好吧,她一個練氣小菜雞,往金丹堆裡紮,豈不是自取其辱。

林以紓:“父王,我和他們進度不同,還是自己修煉比較好。”

崇林王擺擺手,“此事不可商議,紓兒若不願意去,父王便不給你銀子用了。”

林以紓:“!”

她上有宋靈兒要養,下有八十個心腹得吃餉,斷了貢,跟斷她的腿有什麼區彆。

林以紓連忙行禮,“我明日定準時去報到。”

崇林王提醒,“到了踏雲會,紓兒若有相中的世家子,為父會替你作主。”

林以紓:“我一心求道,無心風月。”

崇林王不信她江山易改,“是因為宋家的那個?”

林以紓搖頭,“與他無關。”

崇林王:“那就是為了景家那小子了,這人不行,雖出身好,父王不會同意的。”

景家的?

是《破道》裡的另一個重要角色,景寅禮麼?

林以紓試探地問,“他和我的關係是...”

崇林王:“就算他是你幼時被定下的未婚夫,憑他這些年對你的冷心疏忽,絕對不是良人,等下次去北境,父王會親自替你解除婚約。”

林以紓:“......”果然是景寅禮。

林以紓對自己這位未婚夫不感興趣,俯首稱好後告退。

走出半裡地,林以紓突然想起來自己沒有玉牌,明日該怎麼去踏雲會?

她抓著一個路過的宮人問到哪裡領玉牌,宮人膽戰心驚地回答,“踏雲會之事,由複金殿下全權負責。”

林以紓改道去常青殿。

去常青殿的路上,她路過自己的寢宮,搖頭歎氣,她原本還想著一門不出、二門不邁,結果穿到書中,她壓根兒就沒閒著過。

當一個反派,好累。

常青殿燈火通明,裡麵的議事聲不絕於耳。

林以紓站在遠處觀望,發現那些長老在複金珩麵前,無論多大的年齡,都顯得十分卑躬屈膝。

等人走散後,林以紓才踏入殿內。

複金珩坐在高位上翻看議事本,見她來,垂眼一瞥,“殿下找我?”

林以紓:“王兄,我來找你領明天去踏雲會的玉牌。”

複金珩:“殿下自己的玉牌呢?”

林以紓:“我弄丟了。”

複金珩的手指敲了敲檀木桌,“我教殿下一個口訣,可以將丟失的東西喚回來。”

林以紓:“...好吧,其實我沒有丟掉玉牌,我送人了。”

複金珩看向她,雖然沒有言語,但林以紓能明白,這是在問她送給誰了。

林以紓:“我前幾天遇到一個少年,他家境貧寒,上頭還有一個病重的姐姐,我心一軟,就...”

複金珩:“殿下,你可知踏雲會的玉牌,有多少人頭破血流都爭不到?”

此玉牌,三年就印五百個,得到玉牌的人,修為少有低於金丹的,身世大多為世宗子弟,林以紓這種情況,屬於把開後門得到的東西,轉手拿給彆人開後門。

林以紓慚愧地低下頭。

複金珩慢條斯理地翻著議事本,“我記得殿下從前對修煉並不感興趣,從未參與過踏雲會的修習。”

林以紓:“其實我也不想去,父王給我下了禁令,如果我不去,就沒有銀子花了。”

她突然靈光一現,覺得複金珩肯定也不希望她這個傀儡之女變得上進,於是開口,“王兄如果願意資助我一些靈石,這踏雲會,我不去也罷。”

複金珩:“殿下上次讓人炸毀常青殿,還欠我三千靈石,不記得了麼?”

林以紓:“......”

看來這踏雲會是非去不可了。

林以紓:“王兄,你就說說,我該怎麼做你才肯把玉牌給我。”

複金珩漫不經心地指向桌角的硯台,“殿下不如試著將墨硯磨儘。”

林以紓撈起袖子,坐到桌前,這還不簡單?硯台中的墨塊也不剩多少,花不了多長時間。

她拿起硯子,在墨塊上摩擦,墨塊被研磨出墨汁,等墨汁填滿凹槽時,林以紓將墨汁倒出來,繼續研磨剩下來的墨塊。

可這薄薄一層墨塊,怎麼磨都磨不殆儘,她倒走三四次墨汁,墨塊半點沒有變少。

常青殿中隻剩下“咚咚咚”的敲硯聲,林以紓後背都出汗了,墨塊才缺少一個小角。

這肯定不是尋常的硯台。

林以紓抬起頭時,複金珩已然離開,她問殿中複金珩留下來的侍從,“你確定這個墨塊能被杵乾淨麼?”

侍從沉默地點頭。

林以紓將袖子撈得更高,認命地繼續研磨。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燭光晃動,貓頭鷹咕嚕嚕地叫,林以紓還在磨墨,她撐住腦袋,眼皮子都快黏在一起,手不停地杵。

“咚咚咚”“咚咚咚”

終於在後半夜,硯台中的墨汁見了底。

林以紓舉起兩隻烏漆嘛黑的手,問侍從要玉牌。

侍從道,“殿下,沒有多餘的玉牌了。”

林以紓兩隻眼睛頓時瞪圓,用力拍桌子,“那我怎麼去踏雲會?”

侍從:“殿下,您是天都王族,就算沒有玉牌,也可以自由出入踏雲會。”

林以紓:“!”

林以紓:“......”

無輿殿內,複金珩於案前看折子,有侍從穿廊而入,跪到地上稟告常青殿的動靜。

侍從:“殿下,那個東洲獻上來的硯台,被王女...”

複金珩:“被扔了?”

侍從:“被王女給磨完了。”

複金珩眉尾略挑。

侍從:“殿下,屬下覺得王女行為異常,再加上她剛和崇林王和林氏宗親議論完便有此變化,屬下懷疑其中有詐,可要屬下去細查?”

“不必,讓他們去做,”複金珩翻過折子,“看看能弄出什麼名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