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奉成話多,“我的運氣可真好,真是修了八輩子的福分,竟然能和三位大人物共入同一個陣法。”
他道,“對了,你們要是覺得我的名字拗口,也可以喚我王白麵兒,他們都喜歡這麼叫...小生不才,現在還是個築基,請諸位見諒。”
王奉成長相不突出,但氣質親和,看著讓人舒服。
終於來了個不是金丹以上修為的!
林以紓一瞧就覺得這人能成為她的狐朋狗友...咳,道中好友。
王奉成拱手朝林以紓走來,林以紓回之以笑,誰曾想宋知煜也朝她走來,她這嘴角要上不上,要下不下的,也不知道該如何自處。
宋知煜黑著一張臉,有種要來打人的感覺。
林以紓:“有話好好...”
宋知煜蹙眉:“宋靈兒托我給你帶話,她喜歡你給她送的東西,說謝謝你。”
林以紓:“!”
誰家道謝這麼陰沉沉一張臉,知道的是道謝,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討債來了。
宋知煜此番話讓林以紓略有改觀,讓她覺得宋知煜也許並非無法相處之人。
林以紓本著友好共存的原則,“那你也替我轉告靈兒姑娘,不用客氣,她若有什麼短的缺的,隻管來找我。”
宋知煜:“要說自己說。”
林以紓:“......”她撤回剛才的改觀。
他們四人到齊,真話陣啟動,帶有靈氣的風在陣法的上空旋轉。
代表半個時辰的香在陣法外燃起,時辰緩慢流逝。
陣法中,宋知煜和景寅禮完全沒有受到影響。
宋知煜倚在陣法牆上閉門養神,景寅禮不知道從哪裡翻出一本經書,拿在手上慢慢翻看。
林以紓和王奉成截然相反,他們如臨大敵。
林以紓察覺到自己的嘴前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像是要活生生將她的嘴掰開,逼她說出心底的話。
她緊閉嘴唇,在快要忍不住要說出話時,她後脖子上的印記作燙,那股無形的力量忽而消失,她深呼吸著放鬆下來。
而另一邊的王奉成就沒那麼輕鬆了,他沒有宋、景二人那麼高的修為,也沒有像林以紓一樣提前開掛,隻能純耗靈力抵抗陣法。
他不斷用靈力在嘴上打叉,嘴唇在陣法的作用下扭曲成各種形狀,喉嚨青筋畢露。
他雙眼圓瞪,就差把‘我要說話’四個字印在臉上。
林以紓幸災樂禍,“你若是忍不住,不如直接說出來吧,我們會幫你保密的。”
王奉成是條漢子,死咬舌頭,硬生生扛了兩柱香的時辰,大汗淋漓,後背的衣裳都濕透了。
林以紓從一旁拿出個小趴凳,坐在凳兒上瞧王奉成表演默劇。
自她穿書以來,永遠是她被彆人當猴耍,現在終於有個人願意表演猴戲給她看,果然,快樂就是要建立在彆人的痛苦上。
王奉成喉嚨中發出難抑的吼聲,讓林以紓不禁懷念起故鄉的摩托。
王奉成憋到極致,上下嘴唇抽搐著分離,再也忍不住,聲音從他的喉嚨裡破唇而出。
王奉成:“今天是什麼日子,我竟然能看到王女和她的未婚夫、以及現任爐鼎同時出現!”
林以紓:“......”
等等,她是來吃瓜,怎麼會出現在說瓜人的口中?
宋知煜睜開雙眼,景寅禮也放下手中的書,他們都看向王奉成。
王奉成:“五年前!王女還鐘情北境少主的時候,她在北境的宴席上,當著百餘人的麵對北境少主告白,你們猜怎麼著,她被拒絕了!她氣的將北境少主的藏書閣燒光,那裡麵成千的古籍啊,有好多到現在都無法複原!”
王奉成捂不住自己的嘴,他望著呆若木雞的林以紓,絕望地跪在地上。
王奉成:“這五年!你以為王女放棄了嗎?能同時寫出三十封情信的王女,怎麼可能知道放棄這兩個字怎麼寫,她不停地往北境寫信,就算一封信都沒有回複,她依舊鍥而不舍!”
王奉成一邊跪,一邊捂不住嘴,“三年前!北境舉辦了踏雲會上,王女找遍踏雲會都沒有找到北境少主,心灰意冷之下遇見了偶然路過的宋知煜,驚為天人,認為自己找到了完美的替身!”
林以紓早就在驚天的爆料聲中站起身,聽到“替身”二字,差點原地把自己絆倒。
她想穿越回兩柱香之前,把在一旁樂嗬嗬看戲的自己當成皮球踢出陣法。
林以紓:“彆說了!有沒有辦法讓他住口?”
王奉成:“替身真就是替身,真就是哪裡都像,就連不喜歡她的樣子都一模一樣!而且這個替身有個好處,他的地位不像北境少主那麼高,好拿捏,可以用血契一直套牢在身邊!逐漸的,王女無可救藥地、不可避免地愛上了這個替身!”
林以紓無能狂怒,朝王奉成身側扔出一個小趴凳,“怎麼還有替身梗啊?”
她不敢看宋知煜和景寅禮的神情,大步走到景寅禮身旁,急切道,“景公子,你那個符能不能也給王奉成也畫一個,讓他閉嘴...閉嘴!”
景寅禮:“陣法已經開始了,現在作符也沒用,不如繼續聽下去。”
林以紓:“!”
再繼續聽下去,她就要被送走了。
王奉成也感覺自己快要被送走了。
王奉成:“今年!踏雲會在天都舉辦,一直聯係不上的白月光北境少主來了,王女發現,自己一邊割舍不了白月光,一邊又愛上了替身宋知煜,她隻是犯了天底下女人都犯的錯,想給所有的美男一個家,你看,要不現在王女的結課對子是北境少主,爐鼎卻是判官公子呢!”
王奉成:“王女殿下,對此我有一個建議!”
林以紓:“......”
王奉成:“往後,您可以讓北境少主選為駙馬,再讓判官公子當王婿,儘享齊人之福!您覺得如何?”
林以紓皮笑肉不笑,雙眼瞪出紅血絲,“我覺得還不夠,要不外麵再養一個額駙,你來當好不好?”
此話落下,半個時辰的香燃燒殆儘,王奉成終於能閉上嘴。
他麵色如灰,眼睛珠往上飄,“砰”得嚇暈過去。
林以紓要拿小趴凳揍人,被清秋攔住。
林以紓深吸幾口氣,冷靜下來,當務之急,她得捍衛自己的清白。
她轉向就近的宋知煜,“宋公子,你聽我說,剛才那人說的都是假的,他說的事我聞所未聞,想所未想,我從來沒有將你當成替身。”
宋知煜冷笑,“殿下似乎缺些自知之明。”
他嘴角的嘲諷,就差將“蠢貨”二字說出口。
再純良的鹹魚也是有脾性的,林以紓本來就不悅,也冷下臉來,“宋公子是覺得當替身有負你的身份?那好,從以後,什麼駙馬王婿的我隻讓你一個人當,專寵你一人,你若是喜歡自由,我就將你養在外麵,當個外室!”
林以紓剛說出口就後悔了。
宋知煜徹底陰沉下來,他上前一步,周身的靈氣似乎能化為黑氣。
景寅禮走來,“宋公子,王女是說笑的,沒必要為此傷了你們二人之間的情分。”
宋知煜看向景寅禮,“北境少主,還真是心胸開闊。”
他收回視線,甩袖離開。
林以紓輕呼一口氣,朝景寅禮道謝,“多謝景公子。”還是你人好。
景寅禮:“殿下,我有一事不解。”
林以紓:“但說無妨。”
景寅禮:“在你的眼中,我和宋知煜,到底哪裡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