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宗主已經笑著打斷說道,“溫老難得來太古宗,不要提不相乾的人。”
不相乾。
溫老連連歎息,卻不再說話。
“你當真要和妙華鬨成這樣?她自魔城傳音來給父親和我,哭得什麼似的。這麼多年,我都沒見她哭成這樣過。”錦衣男子對虞宗主攤手,還帶著幾分心疼說道。
“你與溫老前來太古宗是為她說情?”虞宗主剛剛還臉上帶笑,可聽了這話頓時沉了臉色。
那男子端詳,見他的確動怒,心裡嘖嘖兩聲。
之前宮妙華紅杏出牆鬨得舉世皆知虞宗主不惱,如今為了孩子竟反目成仇,他卻也隻是搖頭感慨地說道,“隻是心疼妙華罷了。當年我對妙華……你也是知道的。雖然情深緣淺,我也已經娶親生子,可少年時的愛慕多少也沒法全都忘乾淨,我總是要為妙華心裡多幾分關切。”
這話虞悠悠正在一旁聽,雖然這錦衣男子的話她聽得一頭霧水,不過她是有書的幼崽,想想就想起來了。
這錦衣男子是溫老獨子溫世,與虞宗主差不多的年紀,當年愛慕宮妙華,跟在她身邊鞍前馬後。
直到宮妙華與虞宗主結成道侶,他才落寞娶親,不過就算妻妾成群了也對宮妙華癡心不改。
大概是沒娶到宮妙華對溫世而言是一件很遺憾的事,後來溫老提議要虞悠悠和溫世之子結親,可把這男人高興壞了。
他大力讚同,天天把兒子往虞悠悠的身邊塞。
書裡的虞悠悠雖然並不喜歡溫家的那少年,不過也對自己得溫家全家上下喜歡求親沾沾自喜。
可對現在的幼崽來說還是算了吧。
“你對她有舊情是你的事,卻不是要我的悠悠忍氣吞聲的理由。委屈的不是你閨女,你自然站著說話,不腰疼。”
虞宗主卻對這所謂情深不悔一點都沒感動。
換個人,他或許本著宗主的虛偽還能感慨一聲“情深”。可如今是想拿他家閨女當墊腳石,虞宗主是堅決不同意的。
溫世無往不利的理由在虞宗主這兒第一次撞了個頭破血流。
他忍不住看已經美滋滋伸出小胳膊要虞宗主抱她的幼崽,笑著說道,“虞兄說的對。還是悠悠更要緊些。”
虞宗主彎腰抱住自己心愛的閨女,與溫老對坐。
溫老責怪地瞪了嘴上沒有把門的兒子一眼,關心地問道,“悠悠如今可修煉了?”
“她才三歲,不著急。”要是能修煉,那也就修煉了。
可哪怕虞宗主猜測的虞悠悠的那些異狀多麼玄妙,她對修煉似乎不能入門卻也的確是真的。
虞宗主對孩子修煉的事並沒有太多壓迫她成長的想法,摸著閨女的小腦袋慈愛地說道,“隨緣吧。咱們不著急,慢慢來。”
有他在,他閨女修不修煉都沒關係。
他隻希望他的悠悠快樂。
“事緩則圓。”溫老也讚同地說道,“隻是看她如今精神還好,可見在你的身邊養育更合適。”
再偏心的人大概也說不出孩子給宮妙華養更好這種屁話。
溫老雖然極疼愛宮妙華這故人之後,可看虞悠悠小小一隻,在太古宗雖養了這麼長時間精神了好些,卻依然瘦巴巴的,就知道宮妙華在傳訊裡跟自己沒說什麼實話。
他餘下的勸說都閉嘴不言,隻親切地和幼崽說話。
打從溫家出現幼崽就很緊張,不大想溫家再提一次結親的事。
她提著心,每次回應溫老都得好好想,免得這老頭兒說了什麼自己一個沒留神答應了什麼不應該答應的事。
這慢吞吞,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呆頭呆腦,捆在一起看就不大聰明了。
溫老卻並未露出嫌棄,還拿出自己準備的給虞悠悠的養身的靈草靈丹來對虞宗主說道,“雖然已痊愈是好事,不過她的經脈薄弱,攏不住靈氣。我不擅長醫理,實在無能為力。”
他這樣關切。
隻要不提宮妙華,虞宗主也不會拒人於千裡之外。
他接過這份禮物便笑著說道,“溫老這份關懷之心對悠悠更加珍貴。”他的懷裡,幼崽拱著小拳頭說道,“謝!”
溫老微笑頷首,溫世在一旁也取出禮物,爽快地說道,“我這做長輩的也送悠悠一份見麵禮。”
虞悠悠警惕,見他送的不是自己兒子,而隻是一份很難得的靈物,頓時小小吐出一口氣。
難。
真難。
對幼崽來說一個書中命運中的追求者真是太難了。
楚行雲在一旁正含笑看著,見小家夥兒偷偷搖頭晃腦,恨不能把小身子藏進她爹爹寬闊的懷裡,微微挑眉。
他小師妹又有小秘密的樣子。
不過作為體貼的大師兄,他選擇當作沒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