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正義看了一圈:“這村裡人好少,房子荒廢得好嚴重。”
周啟明道:“年輕人都去外麵打工了,村裡可不是沒人了。”
薑程冷不丁地來了一句:“人少,方便作案。”
一行人麵麵相覷,可不是嘛,碎屍那麼大的動靜,要是在人多的地方,隻怕分分鐘就要被鄰居舉報了。
他們一邊走著,沒過多久,就到了蔡成勇家。
“就是這兒?”韋正義皺著眉,有些難以相信。
麵前是一座典型的農村院落,高高的圍牆將四周圍了起來,大門一鎖,就是一個與世隔絕的空間。
門外的場地也十分寬闊,地麵上隱約能看到從前鋪的磚頭,隻是如今雜草叢生,已經長到了成年人小腿高。
周啟明也有些遲疑:“這種地方……真的有人住嗎?”
嶽淩川道:“有沒有人的,先進去看看再說吧。”
他說著,踩過草叢大步上前,薑程和沈青葉緊隨其後。
大門上的鎖有些年頭了,上麵都帶了些鏽跡,他們是來勘察現場的,因此所有人都帶了手套。
韋正義把鎖撬開,推門一看,院子裡的雜草不比外麵淺,房角處的蜘蛛網異常濃密,整個院子透著一股荒涼的氣息,唯有牆角的一棵柿子樹,長得還算粗壯。
周啟明和薑程對視一眼:“這……”
嶽淩川也眉頭緊皺,心下感覺不太妙:“先進去看看吧。”
院子的左右兩邊各是豬圈和廚房,正前方則是一個堂屋,用來待客;堂屋的兩邊就是住人的臥室了。
他們先從堂屋開始,甫一推開門,一股灰塵混著黴味兒撲麵而來,眾人忍不住偏過了頭,手作扇狀在麵前扇著,悶聲咳了幾下。
等到煙塵慢慢散去,他們這才提步走了進去,抬眼一望,屋裡的桌椅板凳都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灰塵。周啟明抬手一抹,看著手指上的黑灰嘖嘖了兩聲:“這可不像近期住過人的樣子。”
薑程皺著眉:“我去臥室看看。”
韋正義也跟著去了廚房。
嶽淩川在屋裡上下掃視著,問道:“蔡成勇一家多長時間沒回來過了?”
周啟明抬手掩著口鼻,道:“我剛問路的時候順嘴問了一下,說是就前年清明的時候他們爺倆回來過一次,去年和今年過年都沒回來過。”
“快兩年了,怪不得。”嶽淩川沉沉歎了口氣,他看了眼屋內的擺設,道:“來都來了,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線索吧。”
沈青葉眉頭緊皺。
從進門到現在,她沒有聽到任何奇怪的聲音,這讓她對自己的猜測不免產生了些懷疑。
隻是現在還沒搞明白這個能力的使用範圍,沈青葉也不會過度依賴它,聽著嶽淩川的話,也跟著搜查了起來。
房子是幾十年前的老房子了,裡麵擺設很是簡單。一張四方桌、幾張條凳、並屋子最裡麵靠牆位置擺放著的一台大櫃子。
沈青葉把其餘的心思拋在腦後,順著牆壁一寸寸看過去。
蔡立民1977年進廠,78年結婚,80年生下蔡成勇。後來大概是賺到了些錢,就把家裡的牆刷成了白色。隻是這麼多年過去了,有些地方的牆皮早已脫落,露出後麵土黃色的泥質牆體。
沈青葉正凝神盯著牆壁,忽然聽到一道驚呼聲:“找到了!”
她連忙回頭看去,就見周啟明正蹲在那四方桌下麵,仰頭看著什麼。
嶽淩川大步走了過去,沈青葉也緊跟而上。
周啟明從桌子下探出腦袋:“我看到桌子下麵有一塊血跡,不過不太明顯——取證袋有嗎?”
沈青葉連忙應了一聲:“有!”
她把隨身攜帶的東西遞了過去,周啟明又拿出了一把小刀,將那一塊帶著血跡木塊小心地削了下來。
周啟明站起身,看著那一小塊木頭歎了一聲:“這麼一點血跡,也不知道跟咱們這次案件有沒有關係。”
“有沒有關係的,回去化驗一下就知道了。”
眼見案件有了些進展,沈青葉也有些興奮,收好取證袋後繼續勘察。薑程和韋正義在臥室和廚房沒找到什麼線索,也在堂屋加入了他們,陸陸續續還真又在其他幾處偏僻的地方發現了血跡,屋裡一瞬間吵嚷了起來:
“這兒、這兒!這一片好像也是!”
“小沈,小沈,我這裡,取證袋!”
原本沉寂的屋子一下子活了過來,沈青葉正忙得腳不沾地,一道蒼老中帶著困倦不耐的聲音在耳邊倏然炸響:
“吵什麼呀,吵什麼呀?”
沈青葉腳步驀地一頓。
“哪來的小毛賊?唧唧喳喳的乾什麼啊?老頭子睡得好好的呢,就被你們吵醒了。”
韋正義還在那頭也沒回地叫喚:“小沈,小沈!快來啊,這也有一片,取證袋啊!”
沈青葉愣愣的,還沒反應過來,那道蒼老的聲音就又道:
“我說在乾嘛呢?不就是一塊血跡嗎,至於這麼大驚小怪的?”那道聲音懶懶地打了個哈欠,見怪不怪道:“這屋裡的血還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