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還沒有睡？”零抱起男孩，關好門。

“我在看書。”男孩環著零的脖子，臉上浮現困倦的表情，“而且爸爸沒有回來，涼很擔心。”

“我說過了，不用等我。”零走到床前，放下男孩。“餓了嗎？要不要吃些東西再睡？”

“我不餓。爸爸陪我睡。”

“我去浴室洗洗，你先睡。”

“不要~~~”涼抱住零的胳膊撒嬌，“我想聽你講故事。”

零拗不過涼，隻好先去洗澡，等他洗去一身的血味回來，鬨著要聽故事的涼已經打起了小呼嚕。

從撿到這個孩子起已經過去了五年，零起初帶著他一起追捕吸血鬼，後來孩子長大了，為了避免他見到血腥，零終於找了一個地方住下來。

白天的時候零會外出查找消息，然後帶著男孩出去玩，零沒有正式工作，他一直在做的是抓捕被懸賞的犯人，然後用獎金養活男孩，購買必需品。

到了晚上，零會出去覓食，遊蕩在城市裡的吸血鬼在捕獵的時候，他同樣在狩獵獵物。

“獵人”，是警察局裡的人對零的稱呼。

通過零，他們找到了很多離奇案件的線索，但是他們也同樣解開了吸血鬼的麵紗，知道了本不該知道的東西。

一直單純的活著的涼，原本的哈利•波特，並沒有被零刻意避開，他從小開始就在經受著零的訓練，一點點變強，在他的認知裡，人類和吸血鬼是兩個並存的物種，就像是兩顆大樹，不論是那個種族都有壞掉的部分，應該被修剪的時候，就不能留情。

他的父親就是修剪“樹木”的人，而他，也將成為這麼一個人。

有時候，知道的越多反而活得越不快樂。

清晨的霧水還沒有散去，有著霧都之稱的倫敦永遠覆蓋著看不清的麵紗。

一大早就有巡邏的人發現街道上死去的人，失去了生命的身體冰冷僵硬，她脖子上的傷口讓接到報案的警察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吸血鬼的傳說。

看到越積越多的案件資料，想起城裡流傳的吸血鬼現身的留言，負責案件的警察局長終於聯係到了零。

手邊的資料沒有多大用處，但是零耐著性子一一看完，發現了他們的檢查報告上奇怪的地方。

“他們脖子上的傷口，不像是模仿吸血鬼做出的痕跡。”

看了眼照片，理查德不自覺的摸上了自己的脖子。

“醫生的檢查裡麵有寫，他們都是通過傷口流失大量血液，最終造成了死亡。”

“他們的身體裡應該有殘留的血液，檢查結果是什麼？”

理查德翻出來資料，“這些死者都有一個共同點，他們都有血紅細胞濃度過低的特征。醫生說過，這不像是因為失血過多死亡而產生的血紅細胞減少，更像原本就存在的血紅細胞過低，簡稱貧血。”

“死亡的人都查出身份了嗎？”

“這是另一個疑點，他們都是生麵孔，而且很多的死者容貌驚人，但是我們拿著照片問過他們的死亡地點附近的居民，卻沒有一個人見過他們。”終於到了自己擅長的地方，理查德開始講述他的線索，“我們也想過從他們的衣著判斷他們的出身，但是每一個人身上都隻有很少的布料，甚至有的……被裹著窗簾被丟到大街上。”

說道這裡，理查德忍不住再一次皺眉——究竟是什麼原因讓他們亂丟屍體？

看起來就像是在示威。

“警告。”零鋪開那幾組死者的照片，“他們的皮膚過於蒼白，是長時間陽光照射不足，單單是失血過多不會這樣蒼白。如果我猜的沒錯，這些是被圈養的血奴。”

“……血奴？”理查德瞪大眼睛，不安的感覺襲上心頭。

“血奴，就是被圈養的人類，是提供血液被吸血鬼吸食的人類。地位通常比不上和家養的寵物，和農場裡養的牛羊一樣。”注意著這邊的動靜的涼聽到了他知道的詞，立即條件反射的說出來，然後仰著小臉看著零，像是一個等待被誇獎的孩子。

零招招手，示意涼過來。

涼立即興奮的跑過去。

“看看這裡，這就是吸血鬼造成的傷口，很深的黑洞，一般在頸動脈那裡，因為那裡的血液最美味。”零指著拍攝到傷口的照片臨時教學。

被死者恐怖的表情嚇到的涼頓時抱住了零的手臂，他小心翼翼的看向照片。

和涼的反應不同的是，聽到“美味”這個詞語，理查德情不自禁的抖了抖。

“零，這樣直接讓孩子看到照片不好吧？”

“沒關係，他總要適應這些。”零拉著涼上前，“看看照片裡麵的人，他們就是血奴。長時間的血液大量流失讓他們的身體呈現灰白色，而且身體抵抗力不足容易生病，和吸血鬼一樣不見天日的被關在地下的他們一般畏懼見到陽光，很多時候從瞳孔的顏色就能判斷的出他們是不是血奴。涼，長時間生活在無光環境下的人，有什麼特征？”

“瞳孔的色彩都是淡色！”

理查德立即想到了醫生說過的一模一樣的話，不知不覺之間，背上已經流滿了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