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邊誇獎我的容貌，一邊在心裡嫉妒我的年輕貌美，還有的人在用貪婪的目光一直看著我身上的寶石項鏈和鑽石手鏈。也有人認為我的首飾全部都是假的，但是他們照樣的想要得到。不過也有人是真的在讚歎我，這種感覺實在是好玩極了。”

“兩麵心思的動物，這就是人類。”克裡得總結說明。

“人類中很少有安分的，他們都不敢於自己擁有的東西，貪婪、嫉妒、欲望，很多時候，我都在懷疑這種複雜的生物為什麼會生存這麼久，都沒有滅絕。”貴公子一樣的“本•德萊賽斯”一邊向從他身邊路過，並且在偷看他的少女微笑，一邊吐出傷人的諷刺話語。

“其實人類還是很不錯的，他們很會思考，有著魔鬼一樣的算計人心的能力。”滿身錢味的“布倫達•賽德隆”看起來很欣賞人類。“其實他們的經濟能力很好，至少我們家合作的對象都是有很大潛力的人類集團。”

“天哪，你這樣看高他們？”本似乎不怎麼喜歡布倫達的論調。“他們隻是一群被改變了信仰的人，上帝，哈哈，隻是一個虛無的神，就能牽製住他們？”

“事實證明，隻有在產生罪惡感的時候，人類才會想起神明。他們不同於我們，偉大的撒旦是不需要這些無謂的信徒的。”布倫達接過了零手中的東西，“教授您認為我說的對不對？”

零沒有拒絕學生為他分擔重物，他繼續向著下一個目的地走去。

“揣摩人類的想法很有趣嗎？”零不答反問。

“很有趣。人類總是以為善良和美好能夠讓魔鬼害怕，並且將魔鬼從深淵解放出來。但是他們卻從不在意自己心裡的陰暗，正是人類的陰暗滋生了人類世界的犯罪，誕生出了七宗罪的魔鬼。毫不客氣的說，人類才是製造魔鬼的魔王，而撒旦大人所做的，隻是管理被人類製造出來的魔鬼。”被譽為“智慧寶典”的漢納•格蘭也並不喜歡親近人類。

“很有力的論調。”零停在一家雜貨店前，“但是不管你們如何貶低人類，如何抬高自己，都不能否認一個事實，人類倘若不存在了，你們會失去更多。”

“教授，不要這麼無趣。”貝尼慵懶的聲音帶著誘惑力，明明隻是發牢騷，也會讓人移不開注意力。從他們身邊經過的人都會忍不住將火熱的視線投注在這個大美人身上。

“所以……”克裡得聳聳肩，“教廷和黑暗議會保持著平衡的狀態，即使有很多人不滿，但是也無法改變我們共同生存的狀態。”

“這就是事實，不美好，充滿膠著的現狀。”布倫達笑出來，他挑挑眉，看向遠方，“我隻要賺到滿滿的金錢，其他的事情都不是我想注意的。”

“很多時候，我們都會看到教廷的人在捕獵。當然，他們在被我們捕獵。隻有您是例外，教授。”漢納仍舊沒有放棄探究零身世的想法。“你為什麼會成為——吸血鬼獵人？”

一時間，所有人都安靜下來。

零似乎不想理會這個問題，他踏進了店裡。

“小漢納，世界上還有很多很多的事情，是沒有答案的。”貝尼咯咯笑起來。“被教授無視了哦，要不要我安慰安慰你？”

“請不要隨地的散發你身上的惡心味道，”躲開了硬擠上來的貝尼，漢納轉到了克裡得身邊，“向左走十步，那裡有很多男性人類正等著你的安慰。”

“無趣的人類，無趣的漢納。”

“哼。”克裡得哼笑一聲，“雖然我們都不喜歡和人類相處，但是請儘快學到該學的東西，然後離開這個地方。克納先生忠告過，人類社會容易讓魔鬼沉迷，不要被這裡有趣的人類誘惑。尤其是，不要沾染可笑的人類愛情。”

“我永遠明白自己需要的是什麼。”布倫達說完話，跟進了雜貨店裡。

小小雜貨店裡，零正在挑選食材，麵包粉，奶油，還有奶酪和火腿，很多食物需要現買。

“錐生先生，你很久沒有來這裡了。”紮著長長的馬尾辮的俏皮小姑娘笑嘻嘻的看著零，“涼還好嗎？他真的出去上學了？”

“恩，他去了寄宿學校。艾瑪，你爺爺的身體還好嗎？”

“爺爺他已經退休了，嗬嗬。姑媽將爺爺接到了荷蘭靜養，店裡是我和爸爸、媽媽在看著，他們現在在工廠裡。”艾瑪小姑娘臉上有著不明顯的雀斑，但是笑起來的時候，兩隻眼睛彎彎的很可愛。“你們是回來度假的吧？我這裡有新鮮的熱帶水果，是表哥帶來的，你拿一些和涼嘗一嘗吧。”

“謝謝。”已經習慣了和鄰居之間互送禮物的零接受了小姑娘的好意。

“對了，你們走了之後，有一個很英俊的男人來打聽過你們的去處，他留下了一個消息。”艾瑪蹲下去，從櫃子底下拿出一個本子，古舊的硬質封麵下，紙頁有些微微發黃。

艾瑪把本子翻開來，遞到零身前。

“就是這個，他大概是在你們離開一個月之後來的。”

零拿起筆記本，看著上麵的留言，眼神一瞬間變化。

“他是什麼樣的人？”

“唔……五官和您有些像，似乎是東方人，他的發色有些不同，頭發是黑色的，也許是您的親戚？哦，對了！”艾瑪拍手，“他還說過，如果你回來了，讓我們轉告你——他還會來找您。”

零垂下眼簾，“我能把這張紙撕走嗎？”

“當然可以。”艾瑪笑起來，“我去後麵給你拿水果。”

很快艾瑪回來了，她給零結完帳，歡樂的喊著“聖誕節快樂！”，然後目送零離開。

被撕下的紙頁上，寫著一句話——“血薔薇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