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翡兒下床朝著赫舍裡氏躬身行禮。
“不用行禮,你身子剛好,應當躺床上歇息,怎麼還下床了。”
赫舍裡氏上前牽著她的手,拉著她到床邊坐下,“還是瘦了,這幾天大夫給你開的藥要叮囑她們熬煮,按時喝下,你說你啊,小孩子心性,再大的事也不能拿自己生命當兒戲,你姐姐都這樣了,你萬一要是再出事,你讓我們這些長輩如何是好,讓佟家如何是好,這不是讓我們白發人送黑發人嘛。”
說到這,赫舍裡氏有些哽咽。
林翡兒見她哽咽,也不由染上幾分悲傷,她見不得年輕生命的驟逝,見不得眾生之苦,她握緊赫舍裡氏的手,“姐姐會沒事的,有佛祖保佑。”
“先不說你姐姐,我此次過來是來告訴你謝元玉已經訂婚了,哪怕是他謝元玉沒訂婚,梨爾你們也未必能走到一塊,你作為八旗女子,也是要進宮選秀的,萬一沒落選,你們一樣不能在一起,你們私定終身這事本身就是極其出格,不守規矩,若真要追究起來還會連累你阿碼跟兄長,連累全家人被皇上問責,你年齡也不小了,不能隨著性子做事,閨閣中的女子本應矜持,要識大體。”
謝元玉是與原身互通心意的人,他是赫舍裡氏妹妹的兒子,名義上算是她的表哥,兩人從小一塊長大,青梅竹馬,每年七八月,謝元玉都會從過來佟府小住兩個月,兩人便是這樣相識的。
林翡兒不是佟佳.梨爾,對這個謝元玉自然也沒有太多情緒,聽到他訂婚的消息隻是意外居多,覺得他訂婚太快,快刀斬亂麻,看樣子佟家是勢要她進宮,才會讓謝元玉短短幾天就訂婚,八月還沒過就讓謝元玉從京城回保定府。
“額娘,姐姐定會平安無事的,額娘與阿瑪先彆著急,我可以先進宮探望姐姐,在宮裡陪著姐姐恢複身子,等姐姐身子康複後,我再出宮,額娘,意下如何?”
林翡兒曉得自己不能真的進宮當嬪妃,進宮當嬪妃意味著嫁人,而她是是要出家的,不能嫁人,她在現代學佛法近四年,臨近畢業出家就穿越過來,哪怕是穿越但不能耽誤她出家,她這一生是獻給佛法,獻給佛祖,獻給菩薩的。
她記得小佟氏真正入宮是在康熙二十九年,也就意味著她的姐姐此次重病會治愈,平安度過,等她的姐姐一好,她就出宮,這樣一來,她就不用真的進宮當嬪妃。
至於謝元玉,他既已訂婚,原身已死,便代表著他們的情緣已斷,隻能說有緣無份的一對苦鴛鴦,時也命也。
赫舍裡氏同樣意外,目露詫異,前陣子還要死要活,又是要上吊又是跳水的人此時情緒如此平和,溫聲細語地說她可以進宮,她本來準備好大量的說辭似乎都派不上用場,該不會聽說謝元玉訂婚就更加心灰意冷,等她一走就又要尋死覓活吧。
“你……你真的會進宮?”
“姐姐一人在偌大的皇宮裡沒有親人依靠,生病之人難免覺得孤單害怕,我是姐姐的妹妹,可以進宮陪著姐姐,照顧姐姐,有一個親人在,我相信受佛祖保佑,姐姐一定會很快好起來的。”
赫舍裡氏瞧著她這個庶女兒,畢竟不是她的親生女兒,她待她不算親近,此次進宮對她又有逼迫挾持之意,強拆一對原本情投意合的鴛鴦,可她非但不計較,還說願意進宮陪著姐姐康複,甭管她心裡想法如何,可話說起來讓人聽著就是舒服。
“好好好,你是個好孩子,真是好孩子,你這麼說,額娘跟你阿瑪就放心了,那明日起,會有一個管教嬤嬤過來府裡教你宮中的規矩,你用心學,等學好之後,額娘便去寫帖子讓你儘快進宮。”
林翡兒淺笑著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