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皇帝解囊,圍觀的大家不少人都紛紛把自己身上的東西放在了紅布上,那幾位王爺,還有幾位當初跟著先皇打天下的重臣俱都這般。
儀妃看著這場麵,心中暢快得意的同時,也眼尖的發現不知道是哪個不要臉的往上麵放了胭脂,還有色澤豔麗的手絹等等。
她笑容一僵,看著大家的眼神瞬間有了變化。
九皇子和她是一體的,出了醜,她難道能逃得過去不成。
皇帝也不瞎,目光盯著那手絹和胭脂,眾人當然也發現了一樣,空氣都安靜了下來,敢在當今皇帝麵前耍這種小花樣的自然也不是一般人,見狀,人家也不遮掩了,大王爺直接朗聲笑道:“這不是今天這日子不錯,我也就給添個彩頭,畢竟抓周嘛,不多給點選擇怎麼知道小孩子到底喜歡的是什麼呢。”
氣氛僵持。
趙遠抬頭看看這,又回頭看看那。
心道這老爺們可真不是個好人啊,那花裡胡哨的胭脂盒,色彩鮮豔的手帕,可不就是小孩子感興趣的,有事拿他這個剛一歲的小孩子出氣,他今天要是真拿了那東西,這輩子基本也就交代在這了。
圍觀的人群也都竊竊私語,大王爺的不懷好意相當明顯。
大王爺,其實就是當初的大皇子,皇帝的大哥,當年和皇帝爭奪皇位失敗也就算了,後來大家造反,皇帝又把他壓了下去。
甚至他們幾個兄弟都被皇帝扣押在京城,不允許回到封地。
因此,這位大王爺不高興也是常理。
皇帝上位不正,弑兄也不是什麼好名聲,當初沒有找到機會趁機做掉,這會兒就頗有些尾大不掉了。
皇帝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冰冷,“光是這東西可算不上是什麼彩頭吧?”那手絹上還帶著脂粉的印子,鬼知道是從昨晚從哪個女人的身上弄下來的。
明麵上不好做什麼,皇帝心裡已經在琢磨之後該怎麼弄大王爺了。
大王爺嗬了一聲,臉上笑容依舊明朗,他解開腰間的蟠龍玉佩放在了紅布上,又拿出自己從不離身的寶石匕首,“這兩樣東西可都是父皇當初給我的,這把匕首乃是父皇當初打敗了陳王的戰利品,削鐵如泥,吹毛斷發,就是不知道我這侄子有沒有那個福氣得到他祖父的東西了。”
他神情挑釁,他倒是給,有本事你到時候讓你兒子拿啊。
皇帝的臉色更沉,這兩樣,無論哪一樣都是不可多得的寶貝,可這種東西對於小孩子來說,怕是還不如旁邊的手絹引人注意。
儀妃也緊張的不行,她知道現在可單單是抓個東西的事情了,現在九皇子是必須得把大王爺的東西拿到手才行。
但彆人不知道,她自己卻是相當清楚,她可是讓下麵的人訓練過讓小皇子拿什麼東西的!
現在這個時候,怎麼讓小皇子改變想法啊。
若是九皇子真的如訓練中一樣,去拿到了印章,怕是所有人都猜得到她在背後的訓練,訓練小孩子抓周拿什麼放在平時並不是什麼大問題,後宮中的這些人怕是大多都訓練過,但這次的時機不一樣。
印章還有玉佩就放在趙遠身側不遠,她俯低身想把趙遠的注意力放到彆的方向去,現在最重要的,是不能讓趙遠拿到她訓練的印章的玉佩,她臉上笑容有些僵硬,聲音由著不易察覺的顫抖,“小九,你看看這些東西你喜歡什麼啊,喜歡就自己拿好不好?”
她手指了指方向,見趙遠的視線被吸引了過去,當即大喜,有用!
瞬間更加柔聲道:“小九,你看那個玉佩是不是很好看?”
她指的玉佩當然不是私下訓練的那個皇帝送給她的,而是剛才大王爺放下的蟠龍玉佩。
雖然這麼直接指著東西是不太好,但儀妃尋思大王爺都不講武德了,今天要是出了問題,她不得完犢子了,所以她也乾脆就不要臉了。
兩個玉佩雖然長得不一樣,但都是玉佩,私下訓練過的,沒準小九就當成一樣的拿了呢。
大王爺的兩樣東西,隻要拿一樣,也就夠了。
大王爺看儀妃這般,也沒說話,隻是嗤笑一聲,心道真是個蠢貨,離那麼遠指一指,才一歲的小孩子能懂個屁,光是看到這邊放了玉佩和匕首,怎麼就不想想這邊還有顏色鮮豔奪目的脂粉盒還有手絹呢?
本來還想著離得遠小孩子不一定能看得到,現在真是多虧了儀妃了。
趙遠、皇帝他們站的位置,和大王爺基本就是相對的。
在儀妃指了之後,眾人就見小皇子當真起身小胳膊小腿齊動,往那邊爬過去了。
眾人的視線牢牢的放在了趙遠的身上,想知道他到底會拿哪一個,一時間竟有些緊張起來,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先前在趙遠還沒來的時候,儀妃就故作嬌羞的在紅布上放下了皇帝送她的玉佩,大家夥心裡都有數,九皇子八成是在下麵被訓練過,肯定會拿玉佩,這會兒九皇子遠離了拿玉佩,真會拿什麼東西可就不一定了。
趙遠搗騰著兩個肥嫩的小腿,很快就爬到了大王爺放的匕首和蟠龍玉佩跟前,在匕首和蟠龍玉佩旁邊,是顏色更加吸引人的胭脂盒和粉紅手絹。
他抬起小腦袋向皇帝看過去。
皇帝也正看著他這邊,眼中神色不辨喜怒。
他又看了一眼儀妃,儀妃正由歡喜變成了滿心懊悔,她剛才光是想著一定要讓小皇子拿一樣大王爺的東西,來討皇帝的歡心,同時也翻轉當下的局麵,但卻忘了那匕首旁放著的還有帶著糖的毒.藥。
趙遠又看了看馮驥,青年站在那邊,看他的眼神裡滿是擔憂。
馮驥對於政治的靈敏度不算非常高,但這種都要騎臉上的輸出他還是看得懂的,正因為如此,他才更為小皇子感到擔憂。
趙遠衝著他甜甜一笑,收回視線的時候目光不經意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親娘。
而後,他低著頭看麵前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