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村子到外麵沒啥車,黃同在家裡就幫著他叔上山砍樹,手上的繭子是越長越厚,兩手搓起來的時候都能聽到唆唆聲。
前天隔壁屋的大爺跟他說,大城市來了人,他們開來了很多車,隔壁屋的大爺是個老實人,不會騙黃同,他是看著黃同長大,也是看著黃同他爹長大,對這孩子的遭遇多少有些同情。
黃同跟他叔說了要去大城市打工,他叔麵帶難色,最後在瞞著他嬸的情況下,拿了兩千元給黃同,淚眼婆娑的拍著黃同的肩膀說了些話。
“阿同,以後在外麵要好好照顧自己,叔能幫你的都幫了,不能幫的也隻能靠你自己,自己賺了錢不用寄回家裡,在外麵不比在家裡,城市裡的人都比較險惡狡詐,你可彆被他們欺騙了。”
“叔,我會照顧自己的。”
黃同對他叔露齒一笑,牙顯得特彆的白。
他叔又繼續說:“如果在外麵實在混不下去就回家,我知道你嬸一直都不待見你,可是她心還是好,回來後幫著叔乾活也行,畢竟這山有一半還是你的,你爹走得早,你娘又改嫁,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總之,你這小子,闖好了回不回來都無所謂,是我們家對不起你,你走後我也知道你嬸不會再想見到你,信能不寫也就彆寫……自己在外麵悠著點……”
他叔越說越少難受,哽咽了不知多少次才把話說完,倒是黃同悶悶的抓抓他的平頭,他不擅言辭。
“叔,彆擔心,我走了。”
由於之前在暑假寒假都在飯館當個洗碗的,但洗碗的也得有身份證,黃同十六歲的時候就辦了身份證,這次離開村子他也沒什麼留戀。
上輩子是農民,這輩子還是農民,他隻是想去大城市看看。
而他的秘密就是,他還記得自己上輩子的事,他應該是活在革命時期,那時候的農民真的很窮,他是挨過苦受過累的,最後還為了搶自家的山羊被刺死在日本人的槍刀下。
那時候的他們窮到連吃的都沒有,冬天不得不去挖草根還填飽肚子。
所以,每年過年他都奢求吃太多的餃子,因為革命時候時過年,連草根都得在雪地裡找。
這些事黃同都不會跟彆人說,他怕彆人罵他是神經病,生他的娘離開後就已經被罵得很慘,不過她卻是聽不見,而他卻知道。
上輩子的黃同,他娘原本挺胖的,後來因為打仗,活生生被日軍用槍打死,先是用槍杆砸他娘的頭,後來又在他娘身上補上了幾顆子彈。
每想到這些黃同都會全身發涼。
總之他也死了,他醒來後世界也就變樣了,即使是農村也有彩電,有錄音機,有電話,有手機,這已經不比當年。
不過黃同還是那個黃同,他死的時候也不過十八九歲,他依舊是憨厚老實,他依舊喜歡對彆人露齒一笑,依舊比較老實。
農民不都有這樣的特點嘛。
三城到廣市需要三個小時,因此黃同趴在莫澤鐸的大腿上也睡了三個小時。
莫澤鐸推推黃同的肩,都已經到了廣市他應該下車了。
“喂,你的目的地到了。”
莫大明星的音調是輕柔,不過給人的感覺卻是非常的冷,他的左大腿已經麻了……
由於車內有空調,再加上腿麻,莫澤鐸根本沒感覺到黃同的臉非常的燙,直至林導下車為他黃同打開車門,他拉起迷迷糊糊看著他們的黃同。
“小同,廣市到了,你是來找親戚的吧。”
黃同沒點頭,他的頭很昏,全身無力。
他又倒了回去,這次不是倒在大明星的大腿上,而是懷中……
大明星自然是皺起眉,想狠狠地推開他,不過卻聽到林導的話。
“他發燒了,我想我們應該送他去醫院。”
大明星頓時臉都黑了。
他自作孽!
沒事乾嘛去看這黑炭小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