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
“要不是你一直在這兒坐鎮,靜宜格格怎麼會好的這麼快呢?”南音摸了摸她的頭,用這種身體接觸來,表示對她的肯定與讚揚。
她明明也是個格格,是走過儀製、上過皇家宗牒的皇帝養女,是所有小阿哥和小格格們的好姐姐,卻時不時顯得有些卑微。
和馨眼睛微微閃了閃,她確實是這裡身份最高的人,可實際上自從南音來了以後,主事的就變成南音了,喂鹽糖水是南音的主意,定時定量喂藥,是南音的主意,連用布包好靜宜的小屁屁這種小事,也是南音教會宮女們做的。
所以和馨道:“謝謝我自己,也謝謝南音姑姑你。你也做了好多事。”
南音笑道:“是的,不忘記任何一個功臣。”
臨近晚膳時分,南音正勸和馨吃完晚飯以後,回她自己的院子裡歇著,就聽到劉鬆春急急忙忙來報:“和馨格格,姑姑,聖上來了!”
兩個人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聽到鞭響,還有梁九功的唱喏:“聖上駕到!閒雜人等回避!”
南音和和馨交換了一個眼神,趕緊收拾了一下,出了屋來見駕。
正要行禮,就聽到康熙道:“這大冷天的,就彆跪了,靜宜如何了?”
康熙竟然會來到這偏僻的住處,看自己生病的女兒,屬實是令人意外。
寧秋上前回話,沒想到康熙聽完後,又點了南音的名:“南音你在這兒守了一天了,有什麼要補充的嗎?”
寧秋主要說了太醫說的病因是因為吃的東西不對,以及白天用藥的情況,南音想了想,又補充了一些喝鹽糖水、體溫變化以及便溺次數減少之類的。
寧秋聽到皇帝還特地點了南音回話,心中憤恨更加鋪天蓋地。
康熙聽說靜宜的情況已經好轉,性命大概是保住了後,也高興了一些,語氣有點微揚道:“如此便好,今晚太子和胤褆也能睡得著了。南音,待明日靜宜再好些了,你就趕緊回養和殿去。”
南音的主業是做膳食,今日耗在靜宜這兒,是有些“不務正業”了,所以她忙福身道:“是,聖上。”
康熙也不打算進屋看看,估計也是擔心沾染病氣,問完了話後,康熙轉身就要離開,就在這時,寧秋突然“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帶著哭腔喊道:“聖上,求您給小格格做主啊!”
南音都懷疑,寧秋是不是看多了戲台子上演的戲,這腔調怎麼跟唱戲的學的似的,太誇張了。
康熙果然停下了腳步,露出疑惑的神色:“哦?靜宜有什麼事需要朕做主的?”
小院子裡,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寧秋。
寧秋瞪了南音一眼,南音有些莫名其妙的同時,也生出了一股不好的預感。
“聖上,格格這次病倒,比往常都要來的凶,張太醫診過以後說,格格是吃壞了東西的緣故。這些時日,格格用膳一直是在養和殿,離開養和殿後便不會再吃任何東西,讓格格這次病的如此厲害的,一定是養和殿的吃食!”
說著,寧秋一手還指向了南音,恨不得皇帝立馬把她關進大牢砍頭。
所有的人都看向了南音,康熙也目視南音,語氣卻並沒有多大的變化,問:“南音,你可有話要說?”
南音穩穩地福了福身道:“奴婢自然覺得這種指責,是無稽之談,是無中生有。”
南音對吃食向來上心,現在她做的吃的,又都要進那些身份尊貴的小家夥肚子裡,自然更加小心謹慎。對於寧秋的指摘,南音猜不到她的原因,但肯定是不會認的。
寧秋還在嚷嚷:“太醫都說了是吃壞了東西的,可格格除了在你那養和殿吃東西,沒吃過彆的,難道太醫診的還能有錯?!”
南音依舊鎮定道:“張太醫的醫術,奴婢自然是認可的。但憑此就指責是奴婢害了靜宜格格,恕奴婢無法承認。自養和殿開始為阿哥和格格們做膳食起,奴婢自認每日都儘心儘力,不敢有絲毫差錯,連靜宜格格不能吃雞蛋一事,也是經過奴婢多番嘗試後確認的。所以這種毫無憑證的指責,奴婢不認。”
康熙也想起了南音記錄的,確認靜宜不能吃雞蛋的過程,想起了當初太子得天花,自己氣急之下也以為和南音有關,結果最後證明她屬實冤枉的事。這種錯,康熙也不想再犯第二遍,便問寧秋:“除了張太醫的診斷,你可還有彆的憑證?例如你覺得靜宜是吃了養和殿的什麼,才會病倒?”
寧秋沒多想,就直接道:“南瓜!定然是南瓜!”
南音直接反問:“但昨日並不是養和殿第一次做南瓜,先前便已做過好幾次。靜宜格格來養和殿用膳後,也吃過幾次了,吃過南瓜餅、南瓜羹、鹹蛋黃焗南瓜,為何隻有昨日的蒸南瓜會讓靜宜格格病的如此嚴重?”
寧秋頓時被問住了,因為昨日的許多吃食,寧秋都不太識得,隻記得有南瓜這樣的菜。
但寧秋也是個反應挺快的,立馬道:“或許南瓜單獨吃沒關係,但是和彆的吃食一起,便會相克,讓格格生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