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吻 順勢低頭,覆上了她的唇瓣。……(2 / 2)

晏聞昭低下眉梢,眸色晦暗。

自然是對自己寄予厚望的弟子心灰意冷,才會一怒之下,將畫燒了,將弟子除名,師徒之情就此斷絕……

“對了。”

阮青黛忽然又看了過來,“前段時間我收了一幅絕妙的《雪嶺寒江圖》仿作。改日,可以帶來給你看看。”

幾乎是話音剛落,晏聞昭便已猜到這仿作出自何人之手。一時間,他心情有些複雜,麵上卻不顯。

“好。”

他淺笑著應了一聲。

幾人花了整整一日的時間,才將從學宿裡帶出來的行李安置妥當,又將宅院從裡到外打掃了一遍,不知不覺就到了用晚膳的時辰。

陸嘯出去繞了一圈,在煙水巷外的酒樓帶了些吃食回來,四人簡單地用了個便飯。之後陸嘯回家給妻子送藥,蘭苕則在廚房清洗碗筷,院中唯獨剩下晏聞昭和阮青黛。

暮色四合,涼風陣陣,二人就坐在玉蘭樹下。

“陸嘯當初在街頭賣藝,是為了他的妻子嗎?”

阮青黛問道。

晏聞昭頷首,“那時他的母親剛過世,妻子也病入膏肓,唯有岐山雲芝才能替她續命。”

“岐山雲芝……”

阮青黛先是一怔,隨後才感慨道,“如此名貴的藥材,難怪他當時要用那樣偏激的法子……隻是,他為何會淪為連戶籍都沒有的流民?”

晏聞昭看了阮青黛一眼,沒有立刻回答。

阮青黛卻從他這一眼裡會意,收回視線,低聲道,“既是不能與外人道的隱情,那我就不問了……”

“多謝。”

晏聞昭笑了笑。

阮青黛不再言語,隻是嗅著院中浮動的清香,眉目舒展。

頭頂四四方方的天,其實看著與皇宮沒什麼差彆,卻沒有壓抑和窒息的感覺。

伴隨著巷子裡孩童打打鬨鬨的吵嚷聲,和鄰裡街坊燒火做飯的聲響,這種煙火氣莫名讓她有種安心踏實的感覺。

阮青黛往身側的樹乾上靠了靠,微微闔上眼。

為了慶祝晏聞昭入宅,她方才飲了幾杯桃花釀,直到此刻才有些上頭,整個人都變得輕飄飄的。

半晌沒聽到阮青黛的聲音,晏聞昭轉頭看過來,卻見她閉著眼靠在玉蘭樹邊,麵頰微紅,眉眼間帶著些醉意。

“姑娘,奴婢收拾好了……”

蘭苕從廚房內走出來,脫口喚了一聲。

晏聞昭掀起眼看她,比了個噓的手勢。

蘭苕連忙噤聲,輕手輕腳地走過來。

晏聞昭聲音放輕,淡淡道,“你家姑娘有些醉了,勞煩你去煮些醒酒茶來。”

“哦……好。”

蘭苕愣愣地應了一聲,突然又反應過來,“可我方才見廚房裡好像沒有煮茶的食材……”

“從煙水巷出去,過一條街就是明月樓。”

蘭苕恍然大悟,“明月樓外都是賣醒酒茶的攤販,我這就去!”

支走了蘭苕,晏聞昭才收回視線,目光再次落在阮青黛身上。

晚風輕拂,吹動著她垂落在青磚上的裙裾和那身單薄的春衫,寬大輕盈的紗袖被揚起,露出那雙伶仃的皓腕,隱約還露出一截瑩潤玉白的小臂。

晏聞昭眸色一深。

這雙手腕有多纖細,他最清楚不過。床榻上,他單手就能牢牢攥住,扣壓在頭頂。甚至用不了幾分力氣,便會留下一圈紅痕,兩三日都難以褪去……

這時,一朵玉蘭花瓣恰如其分地從枝頭落下來,掠過阮青黛鬢邊的碎發,綴在她的耳畔。

晏聞昭終於起身,坐到阮青黛身側,朝她的麵頰伸出手。

手指輕輕一碰,就撣去了那朵柔軟粉白的花瓣。

阮青黛毫無覺察,仍是睡顏恬靜。

晏聞昭盯著她,眼眸愈發幽暗。

他忍不住開始思忖,阮青黛如今隻是對他露出一張笑臉,他便如此身心舒暢。若這輩子,她徹底棄了薑嶼,選擇了尚且潦倒的他,那自己心中又該是何等暢快?

於是,晏聞昭心底埋藏了兩世的欲望又在蠢蠢欲動。

連他自己都分辨不清,這欲望究竟是想報複薑嶼,叫他失去最後一根救命稻草,還是想靠近阮青黛,體會被她愛著是一種什麼滋味……

不過此刻,這二者並無區彆。

“眉眉?”

晏聞昭啟唇,低低地喚了一聲。

確認阮青黛已經醉得不省人事,他懸空的手掌才略微下移,在她後頸處輕輕一攬。

阮青黛的臉靠了過來,晏聞昭垂眼,指尖在她頸後摩挲了片刻,才順勢低頭,覆上了她的唇瓣。

生怕將阮青黛驚醒,他的動作放得極輕,如蜻蜓點水一般,卻沒留意院門不知何時被人推開了一道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