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
逐漸急促的滴答聲,逐漸急促的呼吸,身體彷似被雲托起,然後失重似的直衝向下……
“啊--!”
猛然驚醒,原來不過是夢。
草雉茫然地看著天花板,電視裡傳出吵雜的聲音在寂靜的空間顯得特彆清晰。
床頭櫃上鬨鐘顯示著是早上七點,慢騰騰地起床洗刷打扮,右眼皮一直抽啊抽的狂跳。
出門,上街。
一隻黑貓被綁在路邊的樹根上,草雉經過時豎直了尾巴瞪大眼睛“嗚喵嗚喵--”的叫得歡。
嚇了一跳。
跟隨著人流來到斑馬線邊,聽著人們議論子女的學習,朋友的煩惱上司的冷暴,學生哥的耳麥裡外泄的音樂聲,無不顯示著城市的忙碌。
過馬路,跟在馬路邊擺攤賣棉花糖的老婆婆問好,老婆婆沒理她。
因為發生了不明物體傷人事件,市立醫院裡最近總是忙得很,草雉今天是來拿胃藥的。
排隊總是冗長而煩躁,排在她前麵的阿姨跟後麵的大嬸完全無視她地在討論著一個月前的自殺案。
“……那女孩長得挺標致的,年紀輕輕的可惜啊!”
“聽說解剖屍體的時候是沒內臟的。”
“是呐,聽起來是謀殺了。”
“好恐怖啊!”
“說起來我昨天在商業街看上一套家具了,我老公嫌貴不肯買。”
“男人一娶老婆就都這樣,瘠民窩那邊的便宜很多。”
“感覺很低俗……”
師奶的話題一向轉變得很快。
草雉在兩人的唾沫星子中翻白眼。
“下一個。”
護士衝著櫥窗外喊,草雉走上前,後麵的大嬸也跟著上來。
“大嬸你插隊了。”
……
“大嬸?”
……
“大嬸?!”
大嬸當她空氣,連玻璃裡的護士也無視她。
草雉茫茫然地看著四周忙碌的人,有點非自主意識地走出醫院。
城市最高的摩天大樓頂樓是露天遊樂場,隨著電梯一層層升高夢中的失重感越來越強烈,恐懼感亦隨即而來。
“叮--”
草雉手撫額慢慢挪出電梯,她不知道為什麼要來這裡,非自主意識的行為讓她疑惑的皺起眉頭。
遊樂場不大,隻有一些供小孩玩耍的小設備,除外還有一些賣糖果雪糕的小檔攤。
木然地四處走動,繞過旋轉木馬來到露台的一角,雙腿慢慢向前移。
小心!”
回身看到一個小孩向這邊衝來,後麵跟著他的家長,反射性地往後一退,那一刻覺得自己要飛起來。
全身輕飄飄的,視線對上天空是白天藍雲,澄清得詭麗且纖秀,蒼茫著豔冶。
體內突然一陣顫抖,內臟撕裂般的疼痛,眼前仿佛看見一棟棟的庭台樓閣,以及一灣綠湖,耳邊是一串長長的“滴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