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對誰的訴說，誰對誰的承諾，牽扯交織的心悸，似是而非。

觸感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指間留不住的溫度消逝成點點傷口，捉不住，看著他墜落。

“不--！”

他撕心裂肺地哭喊出來，森靈急促下落的身體很快溶於夜色之中。

“淵！”

手中的笛子被他捏斷，右手手背撞在石塊上一陣灼痛。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義無反顧地跳下去？森靈不是該要守護麼？擁有逆輪之魅的曦之子，讓你為難了麼？

這樣的話……

他站起來，掩蓋青月的烏雲似有點點柔光，閉上眼，輕輕的笑。

這樣的話……與你一起滅輪。

眼睛裡似乎有東西流了出來，流落水中悄無聲色，然而卻有似乎聽到那殤絕的悲涼，遺忘的是什麼？蒼茫的空間裡缺的，是一抹彩……

飛翔的感覺，強烈卻不真實。

耳邊是呼呼的風聲，不去想象身下是怎樣的深淵，隻看見清寂、如墨般的天空，越來越遠，越來越高，然後月亮不見了，烏雲消失了，連天空也變得虛無了起來。

“淵……”

非意識地抬起右手，手背正在流血，汩汩地順臂而下，滴到臉上聞到的是清淡的香。

粉紅色的血。

身體變得溫暖，淵的味道縈繞周圍。

“淵。”

“不要回頭。”

“淵？”

“不想讓你看見……”

溫熱的手捂上雙眼，似乎看到有白色的翅膀在抖動。

“是淵的翅膀嗎？”

“……”

“我想看。”

淵在他身後，沒有聲音，沒有呼吸，隻眼睛上的熱度是真實的。

壓抑著想放聲大哭的心情回過頭，看到的卻是一個半透明接近於虛無的身影。蒼老的容顏，遍布的皺眉，揮動著銀白色的翅膀的淵。

他的時間在不段加速流逝，原來眼上的溫度，不過是早已流下的淚。

“太不小心了。”

他的聲音依舊溫潤，微笑著，眸色隱藏在眼簾下。

用他透明的雙手捂住傷口，銀白的翅膀渙散般，羽毛漫天輕舞，傷口好了，烙下了雪花形狀的印記。微微發著熱。

喉嚨哽住發不出任何聲音，淚眼模糊，隻能看著他的身影慢慢淡去、淡去，消失於黑暗中，隻剩那銀白色的羽毛，如雪般飄落。

最後的眼睛裡記錄的，是他清澈的眼眸，像他般溫潤淡雅的琥珀色。

“再見，我的……”

“淵--！”

他終於能放聲大哭，心臟好像被撕裂開來，無助地呼喊，可一切隻沉寂於黑暗。

末欞睜開眼睛，水乘著他的身體似動而靜，天空是紫色的，妖.魅深沉，跟很久前的那個夢中的一樣。

右手背在發燙，那裡有一個雪花形狀的印記。

“原來，是這樣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