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安和讚同點頭,“這麼熱的天,中午回來反而受罪。”
裴平洲咽下飯菜,“沒下過幾次廚,能做出這味道,老二你是有點天賦的,景書你說是不是?”
他目光落在埋頭扒飯的某人身上,仿佛在說他們家的吃貨如此捧場,可見裴安和手藝有多不錯了。
裴景書隻想一個人靜靜,彆問她靜靜是誰。
她現在腦子裡還是二哥那張麵無表情看著她的臉,對自己今天的行為,悔恨到半夜想起來都想給自己兩巴掌,真是作死啊,明知道二哥是原著裡的反派炮灰,她怎麼敢說那番話。
當然了,得罪親哥也不會被他往死裡整,可裴景書就是慫啊,二哥沒有表情的樣子看得她隻想跪,現在就是努力降低存在感,讓二哥早日忘記她的作死行徑為好。
因此麵對大哥突如其來的點名,裴景書沒說話,隻是扒飯的動作更賣力了,用實際行動做出回答。
裴安和就看到上午還在他麵前鼻孔朝天的妹妹,這會兒就一臉弱小可憐又無助了,活像他是什麼吃人不吐骨頭的魔鬼,他簡直好氣又好笑。
裴平洲視線在他倆中間來回打轉,想了想問,“景書,早上生意怎麼樣?”
裴景書吃得頭也不抬,“挺好的,準備的東西也都賣掉了。”
“那我就放心了。”裴平洲實在看不出平時親親熱熱的兩人,今天鬨了什麼幺蛾子,不過沒影響他們生意,加上母親神情也都正常,他也沒什麼好擔心的。
畢竟老三的性子他了解,沒人比她更記吃不記打;老二其實也不難懂,他最是顧全大局。
換句話說,隻要生意能做得下去,他倆不管怎麼鬨都不會散夥,老二會無條件遷就妹妹,憑他的本事,哄起妹妹來也是信手拈來。
裴平洲預料得沒錯,在共同的利益之下,這點分歧不算什麼,等裴景書裴安和晚上收攤回家,他倆又是有說有笑、就差穿一條褲子的絕世好兄妹了。
兄妹倆聊了一路還沒聊夠,進了家門依然喋喋不休,說得熱火朝天,裴大頭都隻能見縫插針的詢問,“這麼早就回來了?”
他們是下午四點出的門。
裴安和此前做過較全麵的市場調查,確定了毛紡織廠幾個適合出攤的時間,分彆是早上六點前後,中午十二點,下午兩三點,傍晚五六點,以及夜裡十點前後。
早上、下午和夜裡的時間,分彆是車間工人的交接班點,那時候廠門口人來人往的,正適合他們做生意。
不過除了三班倒的工人,每個廠裡也有一批固定上長白班的員工,比如大小乾部們,以及坐辦公室的普通員工,他們的工作時間一般是八點到十二點,中午大概休息兩個小時,五六點下班。
這些人下班,剛好趕上正常飯點,因此不僅是他們,住廠裡或者附近的人,有時間也會來光顧廠門口的攤位,熱鬨程度一點也不比工人交接班點差。
裴安和摸清了其中規律,便建議這個點出攤,如此他們的擺攤時間可以拉長到六七點。
假如過了七八點還沒把東西賣完,也不用擔心浪費,工人下夜班,他們還可以來賣一波夜宵。
但他們回家這會兒,家人們整整齊齊的待在家裡準備吃晚飯,可見這個攤收得是多麼的早。
裴景書小嘴叭叭告訴老爸,“東西都賣完了,隻能收攤回家。害,我早就跟二哥說自信點,肉隻管往多了準備,大家夥都缺油水,而且這年頭很多人就是肯買肉吃,也不舍得下調料,還沒有我們媽媽這樣好的手藝,好好的肉除了炒青菜還是炒青菜,再好吃也會膩啊。老媽的手藝就不一樣了,這一鍋濃油醬赤的鹵肉飯搬出去,那香味直往人鼻子裡鑽,聞聞味道就讓人走不動路了,怎麼都是不愁賣的呀!”
仿佛上午的變臉隻是幻覺,裴安和麵對妹妹的吐槽,仍是一如既往的縱容,臉上寫滿了受教,“好好好,是我保守了,明晚再備十斤、不,二十斤上好的五花肉!”
裴景書表示不錯,“我們收攤回家,正是廠門口最熱鬨的時候,二十斤也不算誇張。”
說話間,饑腸轆轆的兄妹倆先後從苗紅旗手裡接過紮實的飯碗,開始埋頭乾飯,一時顧不上給大家解釋,二十斤五花肉可以賣多少份鹵肉飯。
許向華便雙眼發亮的看著他們打聽道,“真有這麼紅火啊,那你們今天賣了多少鹵肉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