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麼呢,人怎麼能返老還童,太不科學了!”
“喂喂,你看看我們現在的樣子……講科學?”
又是一陣沉默。
“再看看?”還是諸伏景光艱難地說道。
突然間,浴室裡傳來“嘭”的一聲響,然後是“啊”的驚叫。
“漣?”諸伏景光剛轉身,“噗”的一下,身上的靈力散開,整個人消失在空氣中。下一刻,浴室門口出現了另一個穿著黑西裝的卷毛警官的影子。
“怎麼回事?”鬆田陣平問道。
“啊,這孩子醒了,但是好凶!”花山院漣坐在浴室的地磚上,還有些發愣。
降穀零隻覺得整個人在黑暗中不斷下沉,渾身的疼痛化成濃稠的血將他包裹起來,越是掙紮,越是窒息。
恍惚中,他似乎聽到了琴酒和伏特加的聲音,還有Hiro的聲音……果然,是快死了嗎?
不知道一個人在痛苦中沉浮了多久,突然間,他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渾身的痛楚一下子消失無蹤,然後是真正的沉睡。
等他恢複意識的時候,察覺到自己是在熱水中,身邊還有一個近在咫尺的呼吸。
想到昏迷前最後的場景,是他被琴酒喂了一種組織剛剛研發出來的毒藥,艱難地跳河逃生——難道是被琴酒抓住了,看他還沒毒死,就帶回了實驗室?於是下意識地用儘全身力氣打了過去。
“小鬼,你泡了冷水,我幫你洗個澡而已。”花山院漣委屈。
他就是想趁著還有時間多抱抱,多增長點靈力而已——畢竟明天總得把人家孩子還回去的,可這也太凶了吧!
“我……”降穀零這才發現自己所處的並不是什麼實驗室,而是一間普通浴室裡的……浴缸。
坐在地磚上的少年大概十八九歲年紀,秀氣的臉上一片無辜,衣褲濕了大半,顯然是他的傑作。
隨後就見那少年回頭說道:“啊,這孩子醒了,但是好凶!”
降穀零一頭霧水地看著空無一人的浴室門,眨了眨眼睛,這是……跟空氣告狀呢?
“小朋友,你叫什麼名字?”花山院漣站起來,順口問道。
降穀零又是一愣,左右看看,一低頭,瞟見了水麵的倒影,以及……一雙縮水的手掌。
怪不得覺得浴缸特彆寬敞……他終於確定了之前沒聽錯,所謂“小鬼”、“孩子”、“小朋友”,叫的就是他自己!
——組織的毒藥沒有毒死他,但是讓他縮水成了7歲的模樣!
“小朋友?”花山院漣思考著自己是不是嚇到他了,畢竟這孩子多半是從哪裡逃出來的,小小年紀的……忍不住就心軟了,放柔了語氣說道,“我叫花山院漣,是東都大學的新生,這裡是我家,你很安全。是我把你從河裡撈起來的,現在,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和你家長的聯係方式好嗎?”
降穀零抿了抿唇,雖然眼底還有警惕,但緊繃的身體慢慢放鬆下來。
如果落在組織手裡,就憑他現在毫無抵抗力的模樣,早就被送到實驗室了。當然,也有可能直接被琴酒一槍崩了,實在沒必要找個未成年來騙他,這不是琴酒的作風。
而且,花山院這個姓氏,加上少年漂亮的京都口音……如果他沒猜錯的話,是那個花山院家族的子弟,和組織有關係的可能性不大。
“……安室透。”他張了張嘴,終於吐出了一個名字。
說真名是絕對不行的,他會暴露,最有可能的原因是警察廳裡有組織的臥底。當然,進入組織的化名也不行,太容易引起無孔不入的組織的注意。
安室透,這是他剛剛開始準備的假身份,想進入東京經營表身份的時候使用的名字,目前隻有他自己知道。雖然材料已經不能使用了,但這個名字剛好拿來應急。
“透君。”花山院漣抬手拍了拍他的腦袋,感受到掌下立刻放鬆的力量,漫不經心地問道,“我在河裡把你撈起來之後,回頭看到兩個穿著黑衣服的男人沿著河邊在尋找什麼……是你的家人嗎?”
“不是!”安室透一驚,脫口問道,“他們沒有看見我們吧?”
“沒有呢。”花山院漣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篤定道,“所以,他們是來抓你的?你為什麼要跑?被他們綁架了索要贖金?”
安室透腦中各種念頭飛快地閃過:這少年實在很不好糊弄,不過是花山院家的人的話,見識確實不能和普通未成年人比。再加上他見到了琴酒……不過兩三秒間隔,他便開口了:“我不知道,我被他們關了很久了,在一個像是病房一樣的房間裡。他們給我吃很多藥,還用針紮我,很痛,所以……我就跑了。”
說著,一雙灰紫色的眼睛裡已經蓄起了水霧,看起來楚楚可憐。
花山院漣皺起了眉,臉色嚴肅。
這種形容,隻讓他想起一種可能:人體試驗。是什麼非法組織拐賣兒童進行人體試驗嗎?那這孩子穿著大人的衣服也能解釋得通了。實驗體不需要衣服,他是逃跑時偷了哪個研究員的。
而浴室門口,鬆田陣平臉色鐵青,身上的靈力浮動,就快炸了:怪不得和零小時候一模一樣,這小鬼,該不會是諸伏臥底的那個組織用降穀零的DNA製造的克隆人吧!
“你還記得家人的聯係方式嗎?”卻聽花山院漣問道。
鬆田陣平一陣無奈,然而,安室透聞言呆了呆,卻點頭:“我記得。”
“哎?”
鬆田陣平身上的靈力一陣波動後,猛地分裂開來。頓時,門口擠著五隻棉花娃娃大小的式神,麵麵相覷。
“記得就好,我打電話讓他們來接你。”花山院漣欣慰又不舍。雖然是珍貴的靈力增幅器,但誰家丟了孩子不急死啊……
“謝謝。”安室透熟練地報出了一串電話號碼。
警察廳有內奸,不能保證聯絡人風見裕也就沒問題,如今能讓他百分之百信任的人,世上僅有一個——
“那個……阿航,這似乎是……”娜塔莉遲疑道,“你以前用的手機號?”
剛拿出手機想要打電話的花山院漣聞言,手指停在按鍵上,整個人愣住了。
“班長,你們的?”萩原研二和鬆田陣平的目光從伊達航臉上移到娜塔莉的金發上。
嗯,有點像。年齡……好像勉強也對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