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鞋高漲紅著臉,眼淚都快笑出來了,指著瘦高警員衝秦知微道,“Madam,他叫羅誌賢,外號孤寒羅。”
孤寒在粵語是摳門吝嗇的意思,起這個外號足以說明這人摳門有多深入人心。
接下來是其他人自我介紹,秦知微這副身體記性不錯,介紹一遍後,她就能記住大半。
秦知微讓擦鞋高給大家介紹這起案子。
死者名叫田有良,人稱田伯。他是一家小賣部的老世。淩晨時收工回家,半道被人拖進巷子裡殺害。
由於這是西九龍接的案子,所以在介紹完案子後,他把西九龍這邊的辦案過程也說了出來。
西九龍重案組懷疑田伯是被人攔路搶劫,因為據街坊們交代,死者左手腕戴有金表,那是他兒子在國外買給他的生日禮物。死者很珍惜,幾乎每天都戴在手腕。
他被殺死,警察第一時間封鎖案發現場,但是金表丟失了。更值得一提的是:那名表還是限量款,警方從田伯家裡找到購物單,上麵有號碼。
西九龍根據這條線索,把深水埗附近的二手名表店全部問了一遍,沒發現死者那隻金表。
立刻有警員發表意見,“凶手可能還沒有將金表出售。”
秦知微在看到這條打了個問號。凶手在殺人時,五指還是好好的,但是她那天遇到對方,卻缺了一根手指,說明對方很缺錢。金表不可能還藏在手裡。唯一可以解釋的是對方很有可能把金表當作賭資流入地1下1錢莊。
香江有無數地下錢莊,這些都是藏汙納垢場所,警惕心強,香江警隊一時查不到很正常。
盧哲浩道,“也可能是流入更隱秘的場所。”
香江各個街道的牆上經常有牛皮癬,其中最多的幾項是:“貸款”、“回收名煙名灑”和“回收名表名包”。
這些私人收購遠比二手店鋪更隱秘,也更難捕捉。
擦鞋高的聲音還在繼續,“後來西九龍重案組懷疑凶手攔路搶劫前到小賣部采過點,他們把小賣部的閉路電視拷貝到警局,找街坊鄰居幫忙尋找可疑人士,由於閉路電視出現的人太多,調查三個月依舊沒有排查完畢,西九龍那邊案子又多,就把這案子定為懸案,交到我們這邊來了。”
凶殺案一般都有黃金破案期。這案子查了三個月毫無進展就可以定為懸案。
秦知微昨天看過西九龍排查的名單,他們工作的確很認真,出現在視頻裡的人有一半都被調查過了。可惜就是找不到凶手。
除此之外,死者臉上有凶手留下的指紋,凶手行凶前一直蹲守在小巷子,地上有他掉落的煙頭,也檢測出DNA。但是香江的DNA庫才建沒幾年,隻收錄這幾年犯過法的罪犯DNA。對於沒有犯罪記錄或是過去久遠的犯罪記錄,就查不出了。
擦鞋高說完後,盧哲浩讓大家討論。
西九龍重案組的辦案流程確實沒有問題。死者從不與人結怨,排查完親友、街坊等人,就將目標鎖定在陌生人身上。
這時候的街道沒有監控,他們就隻能借助小賣部的閉路電視。
盧哲浩的意思是沿著西九龍的思路繼續排查閉路電視沒被調查的客人。
秦知微蹙眉,並不認可他的安排,“凶手或許去小賣部買過東西。但是這閉路電視太糊了,如果一一排查會浪費大量時間和警力。”
盧哲浩聽她反對,眉頭下意識蹙了蹙,不過他沒有急於反駁對方,而是反問,“秦專家有何高見?”
剛剛還說不許叫‘秦專家’,他現在還叫,明擺著是對她不滿,秦知微先將這事記下,直接說正事,“我的想法是找目擊者。凶手是淩晨搶劫,他從小巷子逃跑,出了巷子,興許會遇到目擊者。我們或許能從對方口中問到凶手信息。”
凶手行凶的時候,第一發現者站在巷子外,根本看不清凶手的臉。但是出了巷子,光源充足,與凶手撞在一起的那個男人一定看到了凶手的臉。
她想得很簡單,但是其他人沒有金手指,這事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很難。深水埗是個魚龍混雜的地方,想在人口密集的地方找目擊者,那是大海撈針。
盧哲浩輕嗤一聲,“秦專家可能不知道,我們重案組隻有十個人,沒有那麼多人手配合你的異想天開。”
秦知微卻笑,“當然不是大白天在街上詢問路人。”
她將昨晚找到的深水埗地圖貼在寫字板上,“這條巷子出去就是長沙灣,那條街有不少夜總會和酒吧。”
盧哲浩指出西九龍重案組去過長沙灣的夜總會和酒吧詢問目擊證人,但是一無所獲。
“當時是淩晨,正是夜總會人最多的時候,客人大多在裡麵。但是工作人員一定見過。”
酒吧和夜總會防止有人過來搗亂,都會設打手和服務員。服務員需要給醉酒的客人叫出租車。凶手剛殺完人處於驚慌之中,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他的異常。
她第一次做的夢裡,與凶手撞在一起的男人身上就穿著酒吧製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