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蒼天不收她來收。(1 / 2)

穿到爹媽造反時 道_非 6004 字 8個月前

第7章

相蘊和看向石都,驚喜問道,“真的嗎?他們在哪?”

“你怎會知道他們的下落?”

石都是追捕他們的主力,蘭月微微坐起身,頓覺大事不妙,失聲說道,“難道、難道他們——”

聲音戛然而止。

相蘊和敗得那麼慘烈,二娘下落全無,全世界都在搜捕他們的情況下,沒有消息是最好的消息。

蘭月臉色微變,不敢再說。

“不、不是。”

看蘭月如此緊張,石都連忙道,“豫公沒有被抓,他很安全。”

以前一口一個的反賊相豫章如今被他用上了敬語。

——人家女兒救了他性命,當然擔得起他的一聲豫公。

“盛軍雖布下了天羅地網,但還是被豫公逃了出去。”

石都斷斷續續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和盤托出,“據我所知,豫公去了梁州,隱姓埋名替梁王做事。”

“梁王?”

相蘊和眸光輕閃。

她果然沒有猜錯,阿父與石都是舊相識。

如果她不曾救石都,那麼石都便會被梁王所救,結識此時投奔梁王的阿父。

兩人同是寄人籬下,石都為一飯之恩對梁王死心塌地。

而阿父卻是梟雄本性,梁王嫉賢妒能,阿父便自立山頭,與梁王逐鹿中原。

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性格決定命運,石都與她阿父都是這個時代的名將,但卻一死一帝王,結局完全不同。

“不錯,正......正是梁王。”

身上傷得有些重,石都說話有些吃力,但艱難說道,“此事乃前線傳來的戰報,你、你阿父為梁王戰前先鋒,斬首北地匈奴數千人,連下北地城池數十座。”

“原來是他。”

蘭月恍然大悟,“我還以為梁王慧眼識珠,大膽啟用庶人為將,不曾想這人竟是豫章?”

也是,這些出身尊貴的人,怎會看得上庶人?讓庶人帶兵打仗?

豫章是個例外,自己名揚天下,才會被梁王另眼相待,給他兵馬,讓他發揮自己的才乾。

當然,這種另眼相待也並非梁王獨具慧眼,而是匈奴難打,梁王的人難以招架,這才順水推舟讓豫章試試運氣。

“果然是被二娘看上的人,竟能如此震我漢人神威。”

蘭月歎了一聲,三句不離二娘。

石都看了一眼蘭月。

“豫公、豫公乃當世英雄。”

石都補上一句,一碗水端得很平,“夫人亦是人中龍鳳。”

聽石都誇薑貞,蘭月比聽誇自己更高興,一臉驕傲道,“那當然,二娘是世界上最厲害的人。”

相豫章的確厲害,但她的二娘更厲害!

——如果沒有二娘,相豫章哪會揭竿而起做了起義軍的首領?

“阿父去了梁州,那我阿娘呢?”

相蘊和問道,“她去了哪?現在過得好不好?”

“這、這我也不知。”

石都緩緩搖頭,“豫公敗後,柳陽失守,夫人音訊全無,就連嚴信那裡也不得夫人半點消息。”

“柳陽失守?”

蘭月臉色大變,“柳陽不是有五千兵力嗎?怎會失守?”

石都道,“盛軍發兵十萬,兵力數倍於夫人,夫人難為無米之炊,這才被盛軍破了城。”

蘭月整顆心都懸了起來,不敢去想薑貞的處境。

相蘊和雙手托腮,眼瞼微垂,情緒亦跟著低落下來。

她本以為石都會知道阿娘的下落,不曾想連石都都不知道,看來阿娘處境比阿父還凶險險,否則不會一點消息都沒有。

沒由來的,她突然想起前世聽到的流言蜚語,那時她已死了太多年,死之後魂魄離不開墓碑,便終日在墓碑旁打轉。

偶爾有橫死的孤魂野鬼路過她墓碑,給她帶來父母的消息,那鬼告訴她,說她阿娘拋棄了她阿父,投奔楚王,做了楚王的續弦,還給楚王生了個孩子。

她當然不信這樣的話,與說她阿娘壞話的鬼大打出手,可後來阿娘前來祭拜她,身邊的確跟了孩子,一口一個阿娘喚著。

阿父明顯不喜那孩子,橫眉豎眼,沒有半點好臉色,為此還被阿娘抬腳踹老遠,自己蹲在路邊生悶氣。

想到此處,相蘊和手指微緊。

大爭之世能活下來已是十分不易,所以阿娘在與阿父失散之後另嫁他人,又與那人生下一子也算不得什麼,可她總覺得,以阿娘的性情不會做出這種事情。

阿娘名喚薑貞,貞,古字通鼎,是大禹製鼎定九州的鼎,更是問鼎天下的鼎。

以阿娘的心高氣傲,斷不會做出為了活命便嫁人生子的窩囊事來——她隻會提劍砍了逼迫她的人,然後奪了他的兵權霸天下。

能佐定帝王定江山的開國皇後,從來不是柔弱好欺的菟絲花。

更彆提這位開國皇後還有毒殺開國皇帝的嫌疑,在帝王死後自己稱朕尊陛下,她明明可以做流芳千古的開國皇後,但偏偏要更進一步,奪了自古以來隻有男人才能做的位置,為此身後評價毀譽參半,甚至還有酸儒書生罵她是千古妖後。

似這樣一個剛烈好強的一個人,怎會是話本裡被人強來搶去的亂世妖姬?

可既然如此,被阿娘帶在身邊來祭拜她的孩子又是怎麼一回事?

若非阿娘親生,又怎會被阿娘帶過來看她?話裡話外讓孩子喚她阿姐?

相蘊和一頭霧水。

“阿和,你不必擔心二娘。”

小姑娘眼瞼微斂,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蘭月歎了一聲,溫聲安慰道,“二娘才乾不在豫章之下,必能逢凶化吉轉危為安。”

“倒是你,你要把自己照顧好,這樣才能在未來與二娘重逢。”

蘭月正色道,“萬不能因為一時得不到二娘的消息,便做出自暴自棄的事情來。”

“蘭姨,我沒有自暴自棄。”

相蘊和回神。

隻是想起前世種種,心裡多少有些不舒服罷了。

阿娘待那孩子極為親厚,讓她有一種阿娘被人搶走了的傷感。

“沒有自暴自棄便好。”

蘭月道,“沒有二娘的下落,我們便先去找豫章。”

“待找到了豫章,再與豫章一起去打探你阿娘的消息。”

“豫章得梁王重用,為梁王驅除匈奴,他來尋找二娘,遠比我們大海撈針來得容易。”

蘭月循循善誘。

相蘊和輕點頭,“恩,我都聽蘭姨的,去梁州找阿父。”

“隻是嚴信為了抓捕我,在陳州的各個關隘都布下了天羅地網,咱們很難從陳州去梁州。”

相蘊和遲疑說道。

“我、我有一個辦法。”

石都斟酌片刻,輕聲道,“咱們借山賊之手殺了楊成周。”

“嚴信膝下無子,多年來視楊成周為己出,雖無父子之名,卻有父子之情。”

“楊成周若死在山賊手中,嚴信必然震怒,調派所有兵力剿滅所有山賊,讓山賊劫匪為楊成周陪葬。”

“盛軍全去剿匪,關隘自然鬆懈下來,到那時,我們便可去梁州找豫公。”

相蘊和黑湛湛的眼睛看向石都。

“好主意。”

相蘊和道,“可是,我們怎麼殺楊成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