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平安看到夏妮漸漸亮起來的眼神還以為她放下心防,要說出那件事了。
哪想到夏妮隻是道:“謝謝你,我想好會來找你,但能不能麻煩你不要去我家更不要去商場找我?”
顧平安知道她還有顧慮,也不勉強,董忠傑如果在這方麵有問題,那受害者可能不止夏妮一個,看來需要詳細調查的人不少啊。
“好,我隨時等你,如果你不急著走的話,我還想問你幾個問題。”
夏妮再次緊張起來,顧平安忙安撫道:“放心,隻是一些簡單的問題,你跟董忠傑是親戚嗎?”
夏妮搖頭:“不是!”
“你在商場上班,他在化工廠上班,不是親戚也不是鄰居,那你們是怎麼認識的?”
夏妮揪著衣角,垂著頭,似乎不敢看顧平安:“我……我現在還不想說,你能給我點時間嗎?”
顧平安無奈地把單位的號碼留給夏妮,她再次覺得沒手機實在太不方便。
這時候的大哥大剛上市沒多久,太貴,而且很難買,顧大眼那台還是托關係買的。
BB機隻能打給傳呼台,收到呼叫後,還要找座機回電話,甚至不能及時發送信息,也很麻煩。
顧平安送走夏妮,看著素描本上董忠傑的畫像,暗下決心,她不想再哀歎沒監控沒手機沒網絡的困境,什麼都沒有就不查案了?還是得習慣現在一窮二白的日子。
可她想調查走訪,卻沒有這個權限,自己查案的話,萬一出點事,或者被人投訴,以她現在的處境直接開除都有可能。
顧平安乾脆又去了趟開發區派出所,這時已經下午三點多,她找到黎旭的臨時辦公室敲門進去時,黎旭正在吃包子,好像是蘿卜餡的。
顧平安發現不隻蘿卜包子,連他杯子裡的水都沒個熱乎氣,她不由想起了以前的自己,忙起來永遠是湊合,餓得胃抽搐了,都能再挺一挺。
“黎隊沒吃中午飯嗎?案子不是都已經進入審訊階段了嗎?吃口熱飯的時間總能抽得出來吧。”
黎旭詫異地看著顧平安,她這是在關心自己?
顧平安被他瞧得有點不好意思,也怕他會誤會自己,忙說:“我爸以前剛開始做生意就是饑一頓飽一頓,後來得了胃病,又得吃藥又要養,更浪費時間,所以我一看見彆人不好好吃飯,就會提醒一下。”
黎旭嗯了一聲,也不知信了沒有,“謝謝提醒,偶爾忙起來顧不上,也不是天天如此。
他說著放下包子,指了指對麵的椅子,“坐吧,找我什麼事?”
顧平安開門見山地說:“我在醫院門口看見董忠傑了,他很放鬆,圍觀了一場熱鬨,然後溜溜達達地坐車回了家,我總覺得他不是單純的受害者家屬。”
黎旭還以為她會偷著查董忠傑,沒想到她居然跑來自首了。
“所以呢?你覺得他是什麼?加害者嗎?找到動機了?”
顧平安皺眉:“我知道他看起來確實沒有動機。可這隻是表麵上的,就像人際關係一樣,表麵上跟他沒交集的人,也許跟他瓜葛很深,這就是隱形的人際關係,調查這些需要時間。”
黎旭道:“也就是說你沒發現董忠傑有任何動機。4.7案凶手的犯罪手段也更像仇殺,殺害家人尤其是多個血親,從心理學上講應該會選擇更溫和的方式,比如投毒或者直接縱火。還有董忠傑沒有作案時間,不可能在那個時間點到達現場,現場那把刀上隻有江大力的指紋。”
顧平安知道他在說什麼,就點頭道:“沒錯,殺人三要素,動機、手段、現場,沒有一樣指向董忠傑,可我就是覺得他有問題。”
她說完鄭重道:“黎隊,你上午問我想沒想過加入刑偵隊,不管你是不是在開玩笑,我確實有這個意向。您能不能先授權我查一下董忠傑?”
黎旭也鄭重起來,靠在椅背上打量著她:“那你想怎麼查呢?”
“我想先查他的人際關係,尤其是跟女人的關係,比如定做西裝的鐘燕,他們兩個都說跟對方沒有特殊關係,有沒有可能他們發生了關係卻無法啟齒,比如是一方不情願的,卻又不想被人發現,兩人隻能緘默。”
黎旭挑眉:“你是說董忠傑強|奸了鐘燕,或者鐘燕引誘了董忠傑?”
“鐘燕現在正為了女兒能轉學到開發區奔忙,一心想著賺錢改善生活,應該不太可能會去勾引一個有婦之夫。但董忠傑可未必,他……”
“我們已經查過了,他沒有任何前科,他的同事跟其他親人也說他是個顧家的好男人。小顧,是有人跟你說了什麼嗎?”
顧平安沒想到黎旭如此敏銳,她答應過夏妮不說出去,自然不能失言,但也不能隻等著她哪天想開了再來指證董忠傑。
“總之我得到消息,他男女關係上有問題,受害的女性可能難以啟齒,我覺得應該好好排查一下他周圍的年輕女性,而我作為年輕女性,很適合做這件事。”
黎旭剛要以沒權限拒絕。
顧平安又道:“黎隊,您既然能調我來幫著審孟石案,這點小事應該不難吧。我被調來開發區就是因為4.7案,作為該案的辦案人員,我領的槍還沒還回去,案子其實還沒結啊,作為一名警察,有任何線索都應該跟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