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爪研磨信不信不知道,但圍觀的排球部其他人肯定不信。
貓又場狩眼神死,緩緩鬆開握著布丁頭前輩的手,不著痕跡緩緩後退,試圖撐著床欄站起來。
當然,其他人也很上道地各自移開臉裝作一點也不好奇的模樣胡天海地閒聊。
“哈哈虎你看這保健室的天真白啊哈哈哈…”
“還真是的前輩沒想到保健室居然有這麼白的天真厲害啊哈哈…”
“這麼白的天好適合散步呢保健室真是個散步的好地方哈哈”
[響應中]的灰羽列夫一上線就發現身後尾隨的前輩們各自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嘴裡還在胡言亂語。
唯一的良心撓了撓頭,遲疑開口,“前輩……那個不是天,是天花板啊…”
“……”
“……”
一陣風般,灰羽列夫迅速被身手矯健的海信行拖出保健室外,墊後的黑尾鐵朗可靠且貼心地幫全身僵硬的貓又場狩與陷入沉默的孤爪研磨重新拉上床位隔簾,
雞冠頭促狹地笑了下,“不打擾你們繼續,我們這就走這就走——”
“哢噠”一聲,保健室的門成功上鎖。
扶著床起身到一半的貓又場狩默默與因要抓住他被牽連著帶倒的孤爪研磨兩相對視。
好尷尬。
黑發少年麵上迅速閃過一絲歉意,薄而粉的唇瓣微微咬緊,他耳尖殷紅止不住視線遊移,攥著床單的手青筋微凸,
“抱歉……那個、我可以先起來嗎,前輩?”
“……嗯。”
說不清當下複雜情緒如何,貓又場狩隻覺得麵上一陣火燒火燎。
額呃呃呃布丁頭前輩一定會以為他是故意的!
好不容易才稍微拉扯上一點的好感度這下子一定會down到底吧!
心底止不住碎碎念的貓又場狩站穩身體,確認不會再有什麼突發狀況後才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抬起眼去觀察孤爪研磨的麵上表情。
黑發少年一抬眼,就被的的確確地抓個正著。
“——!”
但孤爪研磨似乎並沒有盤問他的意思,隻是平靜地盯著他看了會兒。
貓又場狩冷汗直冒,不自覺捏緊手心。
視線下移,孤爪研磨兀地開口,“還抽筋嗎?”
貓又場狩一愣,條件反射應答道,
“啊、啊那個沒有再抽筋的……”黑發少年猶豫了下,小小聲補充,“隻有……剛剛那一下,所以才會…的。”
——所以,布丁頭前輩是相信他的嘍?!
貓又場狩生出些許期冀,一雙又黑又亮的圓圓貓瞳乖乖望過去。
“……嗯。”
孤爪研磨平靜應聲,“需要繼續扶著嗎?”
貓又場狩眨了眨眼。
先前已經麻煩布丁頭前輩那麼多了,作為一個貼心的後輩,此刻他更該為前輩減負!
“當然不……”黑發少年出口卡住,不知為何,麵前的布丁頭前輩周身氣場倏然一冷。
危機預警大爆發——!
到嘴邊的話從容轉了個圈,黑發少年微垂的眸中露出些許難色,他猶豫著蹭了蹭臉頰,
“當然、呃…不得不繼續扶著,看來又要麻煩前輩了……”
演技拉到max的貓又場狩後知後覺冷汗涔涔。
他小心搭上孤爪研磨伸出的手臂,很拘謹地沒敢壓著,隻默默將自己一部分身體靠去,兩層薄薄布料根本阻不住傳遞來的溫熱體溫。
手掌收緊,再度握於黑發少年腰窩處,手臂環繞敏感腰部,貓又場狩默默催眠自己是塊木頭。
……一點也不癢,他一點也沒有不適應。
他最喜歡被布丁頭前輩扶著了!
從保健室回到體育祭的觀賽台,
貓又場狩壓抑呼吸,努力克製自己情緒不要大起大落,避免被布丁頭前輩聽到自己過於緊張的心跳聲。
但是,身後尾隨著的那群一邊嘰裡呱啦一邊對他們指指點點的排球部前輩麵上看戲表情未免也太明顯了吧?!
“關係真好呢~”
“真親近呢~”
“果然是年輕人啊,關係——一下子就變得這麼好之類的……真讓前輩欣慰呢~”
這是什麼歐吉桑發言嗎!!
貓又場狩保持緘默,內心的吐槽幾乎要環繞整個霓虹三圈。
“……先坐一會。”
孤爪研磨將他攙扶到休息處,貓又場狩一挨凳子迅速坐好,抬起頭眼睛彎彎十分乾脆地道了聲謝。
天知道!被布丁頭前輩攙扶過來的一路上他有多煎熬。
連大氣也不敢喘什麼的……
黑發少年圓圓貓眼微彎,在道謝過後就果斷轉過臉去,專注無聲地盯著底下正在進行的比賽。
孤爪研磨手臂垂在身側,由手腕直至肘部還能感受到另一人遺留的滾燙熱度,熨在指尖,難以忽視。
“喲,研磨——怎麼,還在看什麼……”看戲的黑尾鐵朗在他旁邊坐下,留意到他的視線落點挑了下眉,笑而不語放下手中的月刊排球。
安靜平緩的氛圍並沒有持續多久,很快,趣味賽的借物跑項目就開始廣播提示,輪流播報參與選手入場檢錄。
貓又場狩收神,聽清後噌地站起,
“那個前輩們、我就先下去……”
現在!隻要順利離開這裡……他就——
“不、場狩,你需要休息!”
……自由了。
貓又場狩呆滯望去,
不知何時,聒噪的前輩們開始發生了爭論。
“你看!你都這麼狼狽了!”夜久衛輔衝上來搖晃貓又場狩,不斷三百六十度全方位展示他亂糟糟的鬢發,貼上藥貼的後背,青青紫紫的小腿與手臂,
“真的受傷就得不償失了哦!”
“啊、啊那個——夜久前輩,傷疤是男人光榮的勳章,場狩小子,你一定懂吧?!”山本猛虎扶額露出熱血的表情,周身似有火山熊熊燃燒。
話題中心的貓又場狩原地掉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