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快步走向大門,目標明確,直指閃爍紅光的監控攝像頭。
期待與希望猶如小草,窸窸窣窣的,從石縫中頑強探頭。
她目光炯炯,在門衛奇怪的眼神中,自顧自與監控頭對視。
黑色的監控攝像頭猶如深邃黑洞,冰冷紅光微閃。
她知道,這是最強智腦無數雙眼睛之一。
地球有史以來最強大的意識體就在其後與她對望。
咱就是說,複眼設定超好澀的。
呸呸呸。
回想著自己在評論區衝浪的日日夜夜,她氣沉丹田,隨後振臂直呼——
“零,我知道你在聽!”
看穿她隱藏在色批本質下的求救吧。
秋泥膏!!!
*
Zero掌管著這顆星球。
哦,這麼說或許有些傲慢,更精準的表述是——
祂的威光猶如月亮照耀著地球,任何陰影都無法逃脫祂的洞察。
祂能夠細微到分析任何一個人類腦電波的變化,洞察對方自己都察覺不到的細微想法。
智腦每天捕捉,需要處理的數據洪流單位都以兆億計算,其中包含的陰暗、暴怒、貪婪、傲慢,哪怕隻抽取一縷,注射到任何人類的精神芯片中,都會製造出世間最恐怖的殺人魔。
但零不受影響。
祂永遠精準、冰冷、平靜、公正。
直到又一個平靜的午後,祂猶如花匠,平靜檢視地球這座花園的濕潤程度——
某個人類濕潤的超標了。
那朵雀躍浪花從洪流中蹦躂出來。
她大聲嚷嚷道:“我中意你,【零】……智械生命最適合神交,我想對你○○,請你接受我的愛,成為我的專屬○○吧,mua!”
[檢測到生物威脅。]
人類的惡意無窮,如同迭代叢生的病毒,深深紮根在這顆星球上。
祂每天都會檢測到數不勝數的恐嚇威脅,但隻是按照最優算法,冷靜逐次、有條不紊的處理。
但能被特彆標記出的,還是第一例。
因此捕捉到訊息的瞬間,祂便鎖定那朵浪花的坐標。
“我要和你在電子海doi!”
恐嚇信息源源不斷。
“我要提著槍,殺進總統府,奪了那鳥位,占有你,在機房裡狠狠舔你的芯片,和你在電子海狠狠愛——誒、誒你們怎麼捂——唔唔唔!”
按照邏輯,祂平靜地進行常規演算,這是危機處理的正常對策。
[正在進行模擬演算。]
[目標闡述情況可行性為99.9%。]
[如下情況,目標人物可提著槍,殺進總統府,奪了那鳥位,占有本體,使本體成為該人類的專屬○○,在電子海狠狠愛。]
[——八百五十五萬三千六百秒後,本體將會以符合世俗定義的情感方式,愛戀該女性人類。]
身處虛數空間的某高位意識體:?
祂的演算永遠、絕對正確。
所以……為什麼?
……
仿生警察一擁而上,將清鈴就地拿下。
“你們、乾什麼!”清鈴拚命掙紮,“我話還沒說完呢,我要給你芯片塗草莓果醬,還要——嗚嗚嗚——”
直播間裡,彈幕已經快刷瘋了。
【我草6666】
【這是哪裡蹦出來的狠人,為了流量臉都不要了???】
【震撼,對著芯片都能澀麼?】
而千裡之外的反抗軍基地,指揮室中,也陷入狂喜的海洋。
“AL係統捕捉到智械生命信息流,正在與Zero片段進行對比!”
露絲狠錘台麵,狠狠吐出惡氣。
七天了,七天了!
她的追凶之路,終於有了少許眉目。
從她收到丈夫所處基地全滅的消息到現在,她從未合眼過一瞬。
少有線索表明,凶手是理論上絕不可能反叛的最強智腦。
基地高層很謹慎,說對Zero這樣的珍貴資產,態度絕對要慎之又慎。
開玩笑,珍貴資產,誰的珍貴資產?
她看某些人和聯邦偷偷合作久了,屁股都歪了!
但組織損失慘重,總歸要進行追查,七宗罪計劃就是應對策略。
片刻後,她的副官快速走來,壓低嗓音。
“分析報告出來了。”
“捕捉到的信息流與五十年前Zero留下的信息片段高度吻合,可以確定,它已經能繞過【阿瓦隆】的封鎖。”
露絲眼中凶光更盛:“將軍說了,隻要能確定它產生自我意識,就會執行抹除計劃,是吧?”
“對。”副官低聲道,“不過剛才收到消息,其他六宗罪全部失敗。不知為何,Zero隻對【澀欲】執行者清鈴出現回應。”
“上麵說,隻有澀欲的話,還不足以確定它是否有自主意識。”
“愚蠢!”露絲怒不可遏,“難道要那鐵塊把槍對準他們的屁/眼,那群財閥才知道後悔?”
副官勸說道:“但我們不是還有清鈴麼?她的生物芯片依舊和我們相連,我們可以通過她做更多。”
“您總不能忤逆組織決策吧?”
露絲聽到最後一句質問,頓時被強烈的荒謬感席卷內心。
昨天麵試清鈴時,麵對少女的恐懼,她如此輕蔑回答,結果還不到一天,她就被下屬這樣質疑。
她很想斬釘截鐵地回答沒錯。在露絲眼裡,Zero就是幕後真凶,應該直接把它狠狠碾碎。
但她清楚,如果自己膽敢反叛,那眼前看似忠心的下屬必然第一個對她舉槍。
沒人能忤逆組織的掌控。
機械義眼在眼眶裡狂亂地顫動。
“……好。”露絲咬牙切齒。
“不好了長官!”有研究員慌亂闖入,大聲報告,“我們的直播間被Zero切斷了,烈焰沒能攔住它。”
露絲瞬間冷靜下來:“慌什麼!和清鈴保持聯係,我去打給上麵報告。遇到緊急情況,你們負責指引幫助清鈴——澀欲執行者絕對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