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SA彎下腰,再三檢查戴在手上的手套,而後才緩慢將禮盒打開。
眨眼之間,璀璨的光芒迸射而出,與透過窗灑進室內的夕陽遙相輝映,光線錯落交織,宛如一場綺夢的開端。
SA小心且謹慎,捧起其中一隻鑽石耳環,就在這時,費疑舟卻動身從沙發上站起來,沒什麼語氣地說:“我來吧。”
話音落地,女SA動作驟頓,在場所有人也都是一愣。
“好的。”SA從驚訝中回過神來,連忙又輕輕將耳環雙手呈給費疑舟。
他接過,邁著步子走到殷酥酥身前,垂下眼簾平靜地注視她。
殷酥酥雪白的脊背挺得筆直,保持著落落大方的站姿,動也不動,竭力掩蓋內心鋪天蓋地的慌亂。
好近。
太近了。
近到,她鼻息之間充盈著屬於這個男人的氣息,那樣冷冽遙遠的氣息,在此刻如此親昵,與她的呼吸纏繞在了一起。
更何況,他身形肩寬腿長挺拔高大,平時隔得遠,壓迫感還沒有這麼強烈,此時近在咫尺,直逼得人喘不過氣。
她完全被籠在了他的身影之下。
費疑舟修長的雙手略微抬高,一隻手捏著那隻鑽石耳墜,另一隻手出於穩固必要,輕緩地、溫柔地,托住了殷酥酥下頜。
這張天生的上鏡臉,小巧至極,費疑舟一米九的身高,所匹配的手掌自然也寬大,兩者放在一起作對比,殷酥酥便顯得尤為脆弱,脖頸臉龐連同命運,都在他五指之間。
垂在身側的手,指甲已經陷入掌心,既是惶恐,也是不安。
殷酥酥暗自做著深呼吸,強迫自己心如止水。
費疑舟察覺到麵前女孩的忐忑,一麵停下替她戴耳環的動作,一麵低了聲,用隻有她能聽見的音量,輕問:“很介意?”
殷酥酥眸光突地一閃,下意識側過頭,看他。
這個距離,她注意到他的眼睫烏黑而濃密,瞳色淺淺的,清淡得像山林間不染纖塵的淺溪。與遠觀時給人的冷迫感受不同,近看之下,才發現他漂亮得不可思議。
殷酥酥也無意識壓低聲:“介意什麼?”
費疑舟:“我碰你。”
短短幾秒鐘,殷酥酥整張臉像浸過染缸,連同耳朵都一起變得緋紅。周圍明明站了好些人,他們貼著耳朵小聲說話,仿佛跌進了異度空間,與四周種種隔絕。
殷酥酥感到喉嚨發澀,清了清嗓子,片刻才擠出幾個很輕的字音:“我隻是覺得,您不用親自做這件事。”
潛台詞是,她受不起。
“殷小姐不介意就好。”費疑舟聞言,眉眼間的神色微不可察地柔和幾分,淡聲道:“為美麗的女士服務,是我的榮幸。”
他說話的語氣不冷不熱,教人分辨不出是出自內心,還是隨口客套。
殷酥酥正麵朝著其他方向,微抿唇,沒有再回話,硬著頭皮接受這空前的至尊級服務。
能看得出,費家的大公子並不常做這類事,因為在他替她戴上耳環的過程裡,他的動作顯出一絲生疏,期間,那帶著薄繭的指腹,若有似無,數次摩挲過她細膩的耳垂,引得她輕微發顫。
然後是手鏈,戒指,項鏈。
沒一會兒,整套珠寶如費疑舟所願,戴在了殷酥酥身上。
她鬆了口氣,如蒙大赦,借向他展示珠寶為由,後退好幾步,忙不迭與男人拉開距離,安分做她的人形珠寶展示架。
Steven謹慎觀察著費疑舟麵色,問:“費先生,請問這套珠寶您是直接帶走,還是稍後我們送至貴府?”
費疑舟直勾勾盯著眼前的姑娘看,須臾,說:“珠寶和禮服都是我送給殷小姐的禮物,送到殷小姐家裡就好。”
店長:“好的。”
店長很快便將殷切笑臉轉向殷酥酥,詢問:“殷小姐,方便留一個您的住址嗎?”
殷酥酥:“……”
當著這麼多人的麵,直說不要,就是拂大少爺麵子,殷酥酥情商沒那麼低。她朝嚴力謙與Steven彎彎唇,柔聲說:“我想和費先生單獨說一些話,行嗎?”
兩人都是人精,靈透得很,聞言二話沒多問,用眼神請示過費疑舟的意思,得到首肯後便轉身下了樓,半秒鐘的時間都沒多待。
等人都走光,殷酥酥便再也繃不住了。她扭頭看向費疑舟,直言道:“費先生,謝謝您的好意。這些珠寶和禮服,我一樣都不能收。”
這回倒是費疑舟難得疑惑,微揚了眉峰問她:“為什麼?”
眼下的情況著實天雷滾滾,殷酥酥扶額,沒管理好表情,噗嗤一聲,無奈回他:“我平時出席活動,用不上這麼名貴的珠寶服飾,您送這些給我,等同於浪費。而且,我根本找不到任何合理理由,說服自己收下您的禮物。”
“那我給你一個理由。”
“什麼?”
“三天後我有一個局。”費疑舟泰然自若,“不知我是否有第二次榮幸,能邀請殷小姐作為我的女伴,陪同我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