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溫苓挨罵,他就在一旁抱著胳膊幸災樂禍的看著她,躍躍欲試的想要拱火。
溫苓嘴角一撇,“哦,你說這個啊,我知道啊,大哥當然有跟我說。”
“可是,那跟我有什麼關係呢?”她無所謂的聳聳肩,“我跟他們又沒有仇。”
老頭大怒,罵她:“你還記不記得你姓溫?跟仇人做生意,把自家錢送到彆人家去,你這不是吃裡扒外是什麼?我就說女生外向,根本守不住家業……”
又是這樣的話,溫苓從小到大沒聽過一百次,也聽了九十九次,於是膩煩的打斷道:“首先,劉老爺子已經不管事了,現在管事的是他大孫子,我做生意是跟他大孫子做,你跟劉老爺子有仇,那是你們的事,關我們後輩什麼事?都什麼年代了還搞連坐,大清早亡啦!”
人家涉及利益幾千萬上億的企業,在必要的時候都能從死對頭變成合作夥伴,她隻是進一點貨而已,算個屁!
況且,“爺爺你聽三叔說的這事吧?你要不要問問你的好兒子在這其中是什麼角色?”
湯店和涼茶店的貨其實一直都是在自家乾貨行拿的,溫紹龍拿到乾貨行這些年,根本都不需要費心發展什麼新客戶,光是家裡兩家店的訂單,就能保證他一年營業額六位數了,妥妥是個躺著就能來錢的金母雞。
偏偏從去年開始,因為不滿溫苓沒有把廠子的管理權交給他兒子溫文元,他三番五次的漲價,這也就算了,到最近一次拿貨,三嬸先是答應得好好的,溫苓連定金都給了,他轉頭就把她要的貨賣給了彆人。
“沒有貨,我拿什麼做生意?”溫苓在貴妃榻上坐得端端正正,脊背挺直的看向祖孫三人,眼神冷得像淬了冰,“親兄弟明算賬,三叔這種毫無契約精神的做法,我是傻子才會跟你繼續做生意,那兩萬塊的定金我沒問你要,你以為我忘了?我當喂狗罷了!”
“溫苓你說誰是狗!”溫文元聽到這裡立刻跳起來,像是抓住了她什麼把柄似的。
溫苓看他的目光露出輕蔑來,“誰在吠誰就是狗。”
她歪了歪頭,剛想說什麼,就聽溫黛嘁了聲,大聲嘀咕道:“人家又沒指名道姓,你這麼著急,生怕人家不知道你會跳得高是吧?自己不占理,還要惡人先告狀,噦。”
她話音剛落,溫紹龍就立刻替自己辯解:“我什麼時候說不給阿苓貨啊?自家人我還能坑嗎,人家要的急,我先給了,下一批貨到了我再給阿苓,不也一樣?都是一家人,還這麼斤斤計較!”
又對老頭說:“爸,我這也是想多賺點錢,阿苓是自家人,晚一點有什麼關係,彆的客戶要是那天不給,人家就去彆家買了,這算是自家人互相幫助啊!”
溫苓聽得都快吐了,剛想開罵,就又被溫黛搶先:“我姐沒跟你簽合同啊?你這是違約好嗎,想占便宜就直說,說什麼互相幫助,你從去年就開始漲價彆以為我看不到賬本!”
溫紹龍接連被女兒罵了兩回,氣得朝她吹眉毛瞪眼:“溫黛你到底是不是我親生的?”
“就是,你還是我姐嗎?居然幫著彆人罵親爸,你特麼腦子有病吧?”溫文元扭頭對姐姐怒目而視。
溫黛抱著胳膊,冷笑一聲:“我這是幫理不幫親,再說,不都自家人嗎?都是親,那誰有理我幫誰,不是很公平嗎?”
他們仨這就要吵起來了,溫苓給自己倒了杯水,慢悠悠的喝著,臉上又出現了熟悉的溫和淡笑。
聽到溫文元說溫黛這是在拍自己的馬屁,溫苓就抬頭看了他一眼,麵露不屑。
溫黛這時跳了起來,指著溫文元罵:“那是我姐!就算是拍馬屁那又怎麼樣,起碼我姐能讓我過好日子,你呢?仗著多了二兩肉,我什麼都要讓給你,明明你出生比我早,就為了讓我順理成章讓著你,爸就讓我當姐姐,什麼都是你是姐姐你讓讓弟弟,聽多了你是不是真的覺得全世界都要讓著你慣著你?我呸!”
“你不會以為我們家這個溫是溫氏集團那個溫吧?溫家算個屁!你又是什麼東西!”
溫黛以妹當姐這事在溫家根本不是什麼秘密,就連溫紹龍兩口子都沒想過能瞞得住她。
小時候溫苓就聽她哭著問過:“為什麼什麼好東西都要讓給弟弟,明明我才是妹妹,不應該他讓我嗎?”
溫苓想起溫黛小時候哭唧唧的樣子,望著溫文元的眼神裡摻雜上鄙夷。
溫文元也跳起來,抬起手,看樣子要打溫黛。
溫黛當然是跑啊,一邊跑一邊繼續罵人:“你就是個隻會窩裡橫的無膽匪類,窩囊廢!”
她一溜煙跑沒影了,留下溫文元在原地氣得臉孔通紅。
但是他也不能去追著溫黛打,那樣其他一直沒吭聲的人是不會允許的。
老頭氣得直拍胸口,指著溫苓,說不出話來。
溫苓知道他是想罵她把溫黛帶壞了,或者是罵她故意破壞家庭團結,但她一點都不介意。
“三叔剛才說自家人,無非就是覺得我跑不掉罷了。”她放下水杯,聲音恢複平靜,語氣淡淡,“但我又不是傻子,我還要養工人,工廠生產也要成本,我怎麼可能一直給你當水魚宰啊?”
“真的很好笑。”她笑了起來,視線掠過已經對家庭戰爭見怪不怪的小奶奶和她爸媽,還有作壁上觀的三嬸,眉頭一挑,“三叔也不知道跟誰學的,專宰自家人,我覺得跟劉家合作挺好的,買得多他們還給優惠,我這也是為了節約成本創造更多利益,爺爺你能理解的吧?”
說完她也轉身往樓梯走,“晚安啊各位,爺爺早點休息。”
走的時候她都恨不得哼歌,那輕鬆的背影氣得溫紹龍眼冒金星。
回到房間,溫苓往沙發裡一坐,腿翹上了擱腳凳,摸出手機一看,居然見到有蔣淮南的信息。
大概是問她溫廣白的檢查結果怎麼樣了。
溫苓沒想太多,以為他是因為溫廣白是葉教授的病人,他也見過,才會這麼關心。
於是立刻回複:【結果我還沒有看到,明天問黃醫生才知道。】
蔣淮南那邊立刻回複:【這麼晚了還沒休息嗎?】
溫苓看了看時間,十點半,還行吧,也沒很晚啊。
溫苓於是回:【還早,剛看了一場戲,有點開心[呲牙]】
容城話裡,看戲有時候可以指代看電影,蔣淮南看到這條回複,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試探問道:【是什麼電影?】
溫苓回複:【溫家大內鬥。】
蔣淮南:“???”
瓜味撲麵而來是怎麼回事?
而且,聊天的話題這不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