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紹宏掃他一眼:“腦子倒挺通透。”
“那....還有其他辦法嗎?”他還不死心。
“要是有就好咯,”鄭紹宏也很無奈,喋喋不休訴起苦來,“如今世逸傳媒是娛樂行業巨頭,背靠淩遠集團這棵大樹誰能比得了,不溫不火的藝人一抓一大把,但紅火的多半是從他家出來的,想多掙點資源是真難哦。”
“那顧先生能比得過世逸傳媒?”
“還是年紀輕,不懂了吧,哪有競爭是絕對對立的,人家背後的人脈彎彎繞繞多著呢,沒有誰比誰更厲害,都是有合作的.....”
孟曉傑聽著,大約是懂了。
*
柳雨等人走了後進辦公室收拾,新手帕對著酒瓶子擦了又擦,正要放回去,顧鈞道:“已經空了。”
柳雨晃了晃酒瓶,他記得上次就不多了,這回是真丁點都沒了。
而顧哥說空了,意思就是可以扔了,可艾雷島威士忌限量版貴的不僅僅是裡麵的酒水,連瓶子也是藝術品,瓶身鍍了8500顆鑽石以及300顆紅寶石,哪怕被顧哥扔進了垃圾桶他都不敢撿回家。
柳雨雙手捧著瓶子:“顧哥,要不我把它擺在外麵當個花瓶?”
當花瓶也是罕有,誰家花瓶鍍那麼多鑽啊。
顧鈞說:“隨你。”
“好嘞,我明天帶束花來,”柳雨小心翼翼將瓶子抱出去。
辦公桌上留了一遝照片,鄭紹宏留的,也是無奈到極點的做法,大概就是“既然你這也看不上那也不想帶,那你就隨便挑,總得賞點麵子挑一個吧”。顧鈞取出其中一張,一眼過後連同桌上的照片全部拂進了垃圾桶。
照片拍得精美,卻都是被後期各種修飾過後的成果。
想到某個人,顧鈞打開“心悅”APP,除去係統發送過來的好友申請,未讀消息有十幾條加,最近的在十幾分前,同樣是照片,狗照。
棕色小奶狗又圓潤又萌,黑漆漆的眼珠子透著晶亮,四條短腿還沒有一根指頭長,還有幾張吐著粉色舌頭,要多可愛就有多可愛,看多了精修過後的寫真照,陡然看些生活日常竟覺得更順眼。
而對方的小心思也很明顯。
手掌撫摸著小狗腦袋,五指陷入柔軟皮毛,有摸腦袋的,捏狗狗小腳的,甚至有搔小肚皮的,奶狗四腳朝天,那隻手就輕輕覆著它肚子,手背偏白,皮膚下隱現淡淡的青色脈絡,好看得緊。
但某些人嘴裡是吐不出好話的。
顧鈞:[連小狗都不放過?]
消息來得快,華火:[除社交軟件外,你有對象嗎?]
似乎問了不相關的問題。
顧鈞說:[沒有。]
華火:[怪不得。]
怪不得什麼?怪不得他憑著這張嘴沒有對象活該單身?
顧鈞品出了其中意思,不過換了話題:[你想進娛樂圈嗎?]
林燁正坐在書桌旁,燈光照著半側臉頰,視線停駐在信息上,略一挑眉,是工作和娛樂行業有關?
林燁:[你沒見過我的臉,就不怕我長得醜絕人寰?]
JUN:[醜絕人寰也是一種特色,怕就怕長得沒那麼好看,醜又醜得不夠彆致。]
林燁抽了抽嘴角:[沒興趣。]
JUN:[有興趣的話,可以見一麵,時間地點你來定。]
林燁微怔,又不禁好笑,他在撩撥對方,可對方竟然一本正經想和他談工作:[不了,我有自己工作,細心的話應該看得出來。]
顧鈞是有注意,信息隻在早晚收到,說明與他聊天的人是有固定時間朝九晚五的上班族,且在工作期間不做私人的事,另一方麵說明對工作滿意或者說嚴謹,這樣的人不大會跳槽,更彆說換個領域了。
JUN:[幾歲?]
依舊獨斷專行。
林燁不想把撩撥談成麵試:[今年18歲了,你呢?]
擺明了是撒謊,就是不想把這話題繼續下去了。
既然一個撒謊,一個臉皮自然更厚。
JUN:[還未成年。]
未成年根本連賬號都注冊不了,林燁在申請添加好友時就查看過JUN的信息欄,年齡明明是28,奔三的男人了,他將信息截圖發送過去。而對麵是個小心眼的男人,哪容得了一再被嘲諷,年齡話題不接招,隻問了一個他先前問過的問題。
JUN:[除社交軟件外,你有對象嗎?]
要是回答沒有,不用那人說什麼,之前的“怪不得”便成了扇自己的巴掌,反之說有,那有對象還在網上撩撥彆人,就成了渣男,哪個回答都不合適。
想了想,林燁支起腮,唇角浮笑,發送語音:“我有沒有對象取決於你,你說有就有,你說沒有就沒有,所以我能有嗎?”
末句嗬氣如蘭。
柳雨推門進辦公室,鏡片後的那道目光向他射來,他一怔,後背有點冒冷汗,平常進來顧哥都是頭也不抬,今天直盯著他,像他撞見了對方什麼事似的:“顧、顧哥,我下班了我先走了啊。”
說完立馬帶上門,閃得飛快。
顧鈞重新低頭去看信息,那條語音在柳雨推門前剛好聽完,臉色不大好,沒有人在他想談正經事的時候一而再地顧左右而言他,假若人在他麵前,他立馬就把人拎出辦公室了或者無情嗬斥一頓,可現在看不見摸不著,也隻好用損的。
顧鈞:[有。]
那邊送來三個字:[想、得、美。]
想順勢拿捏,卻如握了一把清涼涼的水瞬間從指間流走。
顧鈞丟開手機,環起雙臂:“不錯,挺好。”
一連用了兩句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