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鈞與一名男子走在前麵,身旁男子戴了口罩帽子,看似低調,實則更惹眼,也顯然與周圍人的氣質不同,隨行的化妝師、助理一堆,不是宋陳晨還能是誰。
一大堆人裡還有三個眼熟的,陳建閔陳經理、孫柄,與陪著笑臉的蔡誌安。
“我說呢,常用的攝影棚不約,約了這兒最貴的,”盛飛揚道。
宣傳推廣是市場部的事,林燁倒無所謂,但真難得能見蔡誌安這麼堆笑,唯一能見到他送笑臉還是例會向陸總彙報工作時。
宋陳晨偏頭與顧鈞說了什麼,隨後一行人跟著他嘩啦啦湧向外麵,也與他們擦肩而過。
柳雨幫化妝師提著一隻小箱子,走向林燁時直盯著他看,他腦瓜子靈,很快想起在工作室見過,怪不得總覺得眼熟,眼神中也流露出一絲驚訝,可到現在他都不知道這位林先生與顧哥是什麼關係,那次顧哥隻說有個朋友來,彆的什麼也沒交代。林雨禮貌地朝林燁點了下頭,急匆匆隨大部隊走了。
林燁也略一點頭。
盛飛揚的注意力在另一邊,顧鈞對陳經理提出的合作一口回絕:“我想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沒有任何談的必要。”
“可是顧先生....”孫柄開口,蔡誌安當即搶了他的話,“顧先生,我們這次來是帶了絕對的誠意,也擬了一份合作意向書,您可以帶回去慢慢看,我們Wallace可以給到宋先生的待遇相當不錯,當然我理解您是覺得GM品牌在業界的地位比我們Wallace更高一籌,但我們的年產量和年終銷售額早已經超過....”
他的話還沒說完,顧鈞目色中的不耐煩已呼之欲出。
正待對方要走,陳建閔攔在了顧鈞麵前,額頭滲出細密的汗,他們也去過顧鈞的工作室等過,但連辦公室都沒進去,隻好在宋陳晨常拍廣告的攝影棚堵人,現在把人放走了,以後再堵一次就更難了。
林燁與盛飛揚出現時,陳建閔也注意到他們,當即笑嗬嗬向顧鈞介紹:“顧先生,這兩位也是我們Wallace的領導,生產部的骨乾精英,Lynn,盛飛揚。”
這是為了留人實在是沒話找話了。
既然做了介紹,盛飛揚也上前打招呼,遞出手道:“顧先生,您好。”
顧鈞沒有要回應的意思,隻是視線在他們臉上掃過。
盛飛揚尷尬,收回手,餘光瞥向不動聲色的林燁,眼神表達著訊息:你是不是未卜先知他人這麼拽,所以連起碼的握手都省了?
陳建閔也尷尬,急忙說:“顧先生,不如您定個時間,什麼時候有空我們坐下來談?”
“不必了,”顧鈞態度堅決。
攔了一次,陳建閔不敢再攔第二次,一來顯得他們Wallace特彆上趕著掉檔次,二來,那人氣場也讓他發怵,於是眼睜睜看著顧鈞走人,他向林燁發出求救信號:“要不,你幫我們去說兩句?”
林燁來公司多年,穩而乾練的形象深入人心,而且口才比他們市場部許多人都好多了,看問題還能一針見血,若是林燁肯摻一腳,他首選林燁而不是蔡誌安做搭檔。
一聽這話,蔡誌安的臉色黑如鍋底。
盛飛揚是看熱鬨不嫌事兒大,無聲笑起來。
“合作怎麼談我幫不了,我隻能試試幫你們爭取一個談的機會,”林燁說。
到底大家都是為了公司,況且職場如戰場,不說無所不用其極,但為了爭取一定利益該利用的就得毫不手軟利用,這點林燁從來不會猶豫。
他向顧鈞走去。
顧鈞沒有因追上來的人而停步。
林燁邊走邊說:“顧先生,您欠我一個道歉。”
一旁攝影棚進出的人多,聲音也不小,陳建閔他們聽不見林燁說什麼,隻見顧鈞忽然停下,蔡誌安瞪眼咬著牙,氣憤從眼中迸出來,覺得林燁臨時碰上也要搶他功勞。
林燁重新說了遍:“你欠我一個道歉。”
那天他潑了顧鈞一杯水,理當是算賬了,可當時沒等顧鈞說話他先去了趟洗手間,所以說顧鈞還欠他道歉也沒什麼不對,強詞奪理也好,為爭取機會歪理也得用上。
薄涼視線落在林燁身上,顧鈞問:“我們認識?”
我們認識?
一句話,讓林燁怔住,也把他氣了個七竅生煙,儘管麵上沒有表現出來。
要說的話也卡在喉嚨裡,他怎麼都沒想到顧鈞是這樣的反應,交往那段時間他的穿著風格是不一樣,發型也改換過甚至戴了眼鏡,可簡單的外貌修飾又不是整容換臉,連顧鈞工作室的柳雨都能認出他,顧鈞本人卻沒認出來。
隻能說,那幾次見麵中,顧鈞不僅不記他的名字,大約是連正眼都沒怎麼瞧他。
這個男人,可惡到極點!
“和你分手的那個,”林燁硬邦邦說,也不多的廢話,該編就編,“那次事情對我影響很大,可能對你來說無關緊要,可我到現在都沒走出來,幾次工作失利都是因為這件事,你可以說我戀愛腦,但如果你從一開始就拒絕是不是我會更順利些?”
顧鈞是傲,前提是自己沒錯處的情況下,他道:“你想我怎麼道歉?”
林燁說:“我沒有過分要求,給個談的機會,僅僅隻是談的機會,合不合作還是您說了算,之後我們誰也不欠誰,一筆勾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