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雨諾想了想:“她最近心情不好,你要是能把她哄到手,也算你有點用。”
伍柏延挑起一道眉:“等著。”
接著,他打了個響指,讓傭人去取張披肩。到了跟前,伍柏延先將酒杯從商明寶手裡搶走,繼而將披肩隨便一扔到她肩上:“你不是剛在西奈山動完手術嗎,可以喝這麼多酒?”
商明寶一時無語:“小氣鬼,請人玩,連酒都舍不得?”
伍柏延看出她明顯是有些醉了,很嗲,眼底有一片濕潤的薔薇紅,便又靠近了一些:“彆人我不管,隻管你。晚上喝了多少杯了?”
商明寶今晚上已喝了四杯金湯力,加上下午在家裡喝的小半瓶葡萄酒、在廖雨諾車上的一杯香檳,此時已到了上限,視線微微渙散開來。
她對伍柏延略顯曖昧的距離感到一絲混亂,嘟囔回道:“你少管。”
伍柏延笑了一笑:“我聽廖雨諾說,你失戀了。”
“沒有。”
“什麼人啊。”他若有似無地探詢,“雨諾說是個糊逼明星。”
商明寶強迫自己稍稍清醒一些,正色道:“沒有的事,你彆亂傳。”
雖然沒人敢做她的pdf,但她仍然不希望自己以化名出現在pdf上,成為這麼一段好笑濫俗故事的主角。
“哦。”伍柏延聳聳肩:“我算是看出來了,你們商家對你管製放開了是吧。”
伍柏延眼裡的商明寶是在蒸餾水裡長大的。因為自小有心臟病的緣故,家裡十分嗬護要緊她。直到十八歲那年,她在紐約西奈山醫院做手術了結了這場漫長的惡症,才終於得以正常留學。
但商明寶雖然交遊廣闊,身邊還有廖雨諾這樣玩得開的朋友,卻根本沒人敢對她不三不四。也許彆的千金還有可能被設計下套生米煮成熟飯,但商明寶不會,因為所有人都知道,商家不是他們能惹的。
已經淪為舞池的大廳,燈光給一切塗抹上濃墨重彩的金和影。
直覺到話題和氣氛都有些不對勁,商明寶生硬地東張西望道:“廖雨諾呢?我要找她算帳,讓她什麼東西都跟你說。”
“在隔壁客房。”
“嗯?”商明寶不疑,提起綿軟腳步:“我去找她……”
“她應該不歡迎你現在推門進去。”伍柏延順手拉住她,目光意味深長。
商明寶愣了一愣,驀然懂了。
廖雨諾這個……這個及時行樂的女人!
伍柏延觀察著她臉上的紅,挺玩世不恭地“嘖”了一聲:“你是真純啊,怎麼,你那小糊逼沒教你點好玩的東西?”
商明寶惱羞成怒,咬著牙低聲道:“我說了,我跟他沒關係,他他媽是gay!”
伍柏延一聲低笑,心想gay怎麼了,她還是不懂男人。在野心麵前,這也不過就是給自己兩把藥的事情,說到底,是那糊逼沒膽子。
但伍柏延卻不再繼續這個話題了,而是替她攏了攏披肩,問:“看煙花嗎?在rooftop,雨諾特意為你準備的,她現在分身乏術,我勉為其難代代勞。”
伍家的閣樓裝潢得也很氣派,一排排頂天立地的美式書架古典奢華,如瀑布傾瀉下的水晶吊燈與各處壁燈相得益彰,交織出華美的光線。
伍柏延將人帶到了地方,忽然耍賴:“記錯了,距離煙花還要一個小時。”
“你……”商明寶氣到。
“好了,彆生氣。”伍柏延輕車熟路地哄,“我又不是故意的。但我在這裡藏了一瓶威士忌。”
他看著她的眼睛,緩緩低聲:“金湯力喝夠了,是不是該喝一點大人的酒?”
他像變魔術,從書架上抽出一本厚得像磚頭一樣的法典,揭開硬裝扉頁,裡麵竟然真是一瓶酒。
醉意順著暖氣爬上大腦,讓商明寶焦躁,也讓商明寶懵懂。她是不擔心伍柏延真對她做什麼的,可是……他在撩她?
他怎麼這麼老練?他想乾什麼?他歲數比她還小!
誰也沒留意到這間閣樓有彆人。
正中一列書架儘頭,鑲嵌在牆上的鎏金壁燈流淌出金黃光芒,既照亮了壁紙的攀花彩繪,也照亮了燈下的男人。
向斐然微微倚著身後窗欞而立,身段鬆弛,手戴一副翻閱藏書專用的黑色真絲手套,將盧梭的信函原件格開、展於眼前。
窗外路燈明亮,照亮了閣樓這一隅和屋簷奶白色磚石上的薄雪。
聽到男孩子說“是不是該喝一點大人的酒”時,向斐然勾了勾唇,很輕微地笑了一息。
這樣的故事在任何一個屋頂派對上都不新鮮,在這時候出聲顯然不是個好主意。保持安靜不難,唯一難的是……他摸了摸褲兜,才想起耳機放在了衝鋒衣口袋裡,被禮賓一同收走了。
好,希望這對熱戀的情侶可以不要那麼激情,最起碼……下樓去找張床。
“啵”的一聲響起,伍柏延拔開了軟木塞。濃烈芬芳的酒味頓時彌漫了這一方寂靜的、鬱塞著書卷陳舊氣息的天地。
接著,他慢慢地將一隻手撐在了商明寶耳側的書架上,形似將她圈在了懷裡。
“你……”商明寶薄薄的脊背快貼成了一張紙,眼睛瞪得大大的,頭腦卻轉得很慢。
沒人教過她該怎麼處理眼前的情況,尤其是在醉醺醺的狀態下。
“緊張?”伍柏延哼笑一聲,將手蓋上了商明寶的雙眼。
“把眼睛閉上。”
商明寶心一緊,條件反射地將眼緊緊閉上了。要不要踹他?穿了高跟,會不會把伍家踹斷子絕孫?
伍柏延渾然不覺她念頭,技巧性地將聲音壓得很低很低:“我其實一直忘了告訴你,你的英文名真的很好聽——
“babe。”
babe。
剛才還淡漠自在的男人動作一頓,僵硬中,幾乎將那封珍貴的信捏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