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就是一碗最普通的拉麵,和所有的拉麵都一樣。一點都不好吃。
那種讓江眠覺得奇怪的點又出現了。他看著顧啟洲被麵湯浸濕的嘴唇,提議:“那個,你不想笑的話,可以不笑誒。這裡又沒有鏡頭對著,你可以更自在一點。”
說完他就覺得自己奇怪了。顧啟洲又不是小老頭,又不會和自己吵架,自己這樣是不是很沒禮貌。於是又很快小聲說:“啊不是,我胡說的。”
顧啟洲表情不變,隻是有點不知道該不該笑似的,他扶住額頭,解釋:“我沒有不想笑。”
江眠欲蓋彌彰似的也低頭抿麵湯,非常不知天高地厚:“我就是覺得,如果你覺得和我不熟,可以不用扮演很友好的樣子。小老頭讓你教我,你才是老大吧。”
“那你想我怎麼對你?”
江眠不看顧啟洲,自顧自小聲:“我想你對我友好一點。”
顧啟洲這次是真的笑了。
江眠現在不覺得顧啟洲奇怪了,他覺得自己才是最奇怪的那個人,簡直太奇怪了。
本來隻是一點點餓,但在顧啟洲麵前說了這麼奇怪的話,江眠覺得氣氛很尷尬,低頭猛吃。
“很餓嗎?”
顧啟洲問他。
江眠以為顧啟洲嫌自己吃相差,慢吞吞從麵碗裡抬頭。嘴裡還有東西,他沒說話,隻瞪圓一雙眼,搖頭。
“彆吃了吧,很鹹,明天容易水腫。腫了婁導又要生氣。”
小老頭說自己也就算了,但小老頭讓顧啟洲帶自己,說完自己肯定又要說顧啟洲。江眠放下筷子:“好。”
他想找出垃圾桶收拾殘局,被顧啟洲叫住:“放著吧,一會兒我叫助理來收。”
打開投屏,找出電影,顧啟洲喊江眠坐到沙發上:“那我們就來學習吧,明天就要正式開拍了。第一場順順利利的過了,接下來才會順利。”
“好奇怪的封建迷信。”
“不是迷信,有個好的開頭,接下來確實都會順利一點。”
顧啟洲在江眠身邊坐下,點擊播放。
雖然門大開著,算是個公開場合。
但,奇怪,非常奇怪。
氣氛原本就因為自己的那些蠢話變得奇怪,又要一起看親密劇情,就雙倍的奇怪。
酒店的沙發並不大,兩個成年男人坐上去,中間幾乎沒有任何距離。
實在是太近了。
江眠聞到顧啟洲身上的味道。
房間裡還有一點拉麵的味道,但顧啟洲身上都是香水味。皮革和麝香,輕淡悠長。和一小時前排練時,自己趴在他背上聞到的味道一模一樣。
而現在,他們坐的那麼近,要一起學習正式開拍時,自己要對他做的事情。
已經八點多,時間不早了。再加上顧啟洲非常有目的性,所以在確定江眠真的看過電影知道劇情後,他迅速跳過前麵的劇情,跳到親密戲那裡。
江眠有些臉熱。
非常臉熱。
顧啟洲卻隻是最普通的、教他如何做出正確答案的老師那樣,飛快按下暫停。
熒幕上兩個人交纏在一起。顧啟洲說話:“基本上親密戲份裡台詞都很少,所以需要大量的細微表情和肢體動作來表現人物的情緒起伏。你看這裡,除去這個……”
顧啟洲似乎也想找出一個文雅的詞彙,但畫麵已經足夠赤/luo/情/se,他最後也隻是說:“除了這個表情,他的手也……”
很難開口,很難形容。
顧啟洲隻說到一半,剩下的引導江眠自己看。
他自己都沒怎麼拍過這種劇情,結果現在還要教彆人。
顧啟洲怕自己說得太多像職場sao擾,又怕說得太少小孩太單純看不明白。
左右為難,隻能看看電影,再小心翼翼覷江眠臉色。
本來隻是想判斷他到底懂了沒有,眼神定上的那一刻,隻看到一顆軟綿綿的小番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