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眠一方麵覺得徐濤這樣怪怪的,畢竟他的愛情文藝片有固定的受眾,在情人節也是真的趕上時候,票房一定很高,他要是放出消息說要找客串,多的是又火戲又好的演員給他演。怎麼也不可能找不到演員,來說讓自己幫幫他的話。
一方麵,他也知道在徐濤電影裡客串能被多少人看見,不管人設怎麼樣,自己一定能吸粉。這不就是自己現在的目的嗎?蹭熱度再流量變現。
他猶豫:“我怕我演不好。”
徐濤:“我對你是有信心的,就是我在片場時脾氣也不好,怕你不願意來。”
導演在劇組基本就是定海神針一樣的存在,在片場脾氣不好是尋常事,這倒沒什麼。
江眠隻是害怕自己演不好辜負徐濤的信任。
顧啟洲突然開口:“確實,徐導現在也算是先下手為強了,再等幾天我們眠眠可能都沒時間去了。”
徐濤和江眠都去看顧啟洲。
江眠自己知道自己的行程,空空如也,除了《實戰演技班》沒有任何其他工作。
徐濤則是疑惑:“怎麼?你有角色給眠眠?”
“我沒有,劉導有。他前天還在采訪裡說當導演的契機是眠眠,現在重新見到偶像,挺開心。”
江眠側過頭去,再次咳得撕心裂肺。
徐濤擔心看他,發現顧啟洲已經又開始拍背了,主動倒水,問出江眠心裡的疑惑:“誰?劉十一?他入行這麼晚嗎?”
顧啟洲拍了一會兒,把徐濤倒好的水遞給江眠,看他一口氣喝下去,依舊有些震驚的表情,笑:“他也就是這幾年才開始拍戲,拍的都是青春偶像劇,和眠眠形象也適配,您不趕緊定下來,眠眠就被劉導塞進自己劇組了。”
江眠連連擺手:“沒,顧老師您彆開玩笑了!我演技也不好……”
徐濤卻好像很快就被唬住了:“你彆妄自菲薄。你的演技我還是有信心的,就來給我演個客串,戲份不超過兩分鐘,你肯定能演好。”
江眠還想再說什麼,顧啟洲給他手邊又放一杯水:“你看,客串兩分鐘,眠眠嫌棄戲份少了。”
才不是這樣!
被一句話架在這個位置上,江眠隻好順著台階下,他隻好點頭,舉起自己手邊的杯子朝徐濤示意:“好,那我就感謝徐導給我這個工作機會。”
說完,他敬酒似的,一口氣喝光杯子裡的玉米汁。
徐濤又被他逗笑了:“你但凡要瓶啤酒呢?敬玉米汁是怎麼回事?”
江眠站起來:“啊?要啤酒嗎?”
他作勢要去夠桌上的呼叫鈴。
顧啟洲攔他:“太晚了,彆喝了,明天還得錄節目呢。”
江眠看看顧啟洲,再看看徐濤。
徐濤那邊喝了兩口玉米汁,笑得直不起腰。
他平時和投資商吃飯,和演員經紀公司吃飯,每次飯都是次要,回回喝一肚子酒回去。現在可好,江眠表麵那麼嚴肅的舉杯子,一口氣乾了杯玉米汁。
好消息,孩子長大了。
壞消息,就長了一點,還是傻乎乎的。
江眠意識到自己做了蠢事,馬上坐回去。
好在顧啟洲沒有嘲笑他的意思,隻是舉起玉米汁壺,把他空了的杯子添滿。
江眠二十四年來腦子裡少有的人情世故,此刻終於運轉起來。這場飯局上,顧啟洲、徐濤都是自己前輩,而自己,居然一直在讓顧啟洲給自己倒玉米汁?!
完蛋。
徐濤笑了好一會兒,抬起頭後發現,江眠低著頭,認真喝玉米汁。
他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好懂——懊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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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在是點了很多東西,顧啟洲說不吃就真的隻吃了兩片菜葉,甚至還涮了水才入口。江眠也沒吃太多,最後剩了很多東西。
徐濤節省慣了,把蔬菜放到一個盤子裡:“打包回去,我還能調個料汁明天吃水煮菜。”
江眠想起身幫他把肉類也放到一個盤子裡方便打包,站起來了想到還有更重要的事。
這裡就自己是後輩,徐濤又給自己工作機會,於情於理自己應該去結賬。
他認真:“那你們先坐,我去結賬。”
徐濤:“你坐著吧,我們叫你吃飯,當然不會讓你結賬。”
“沒有,我也想和你們吃飯,該去結賬的。”
顧啟洲:“我結過了。”
江眠隻好坐下。
徐濤把菜品收拾好,喊顧啟洲:“你去叫服務員拿兩個塑料袋過來吧?”
顧啟洲要去摁呼叫鈴。
徐濤提醒:“你正好出去,經過服務台讓服務員送塑料袋過來,然後直接就走了。摁了鈴還讓人家服務員再跑一趟。”
顧啟洲:“太晚了,我和眠眠一起走,送眠眠回去。”
“你倆順路?”
顧啟洲看江眠:“你住哪兒?”
江眠說小區所在街道,又連忙表示:“太晚了,很麻煩顧老師,我可以自己打車回去。”
顧啟洲還想再說什麼,徐濤:“實在不行我送眠眠,我順路。”
徐濤指指門口,示意顧啟洲先走。
顧啟洲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抬腳往門口走。
手都碰到門把手了,徐濤又叫他:“讓她拿三個塑料袋吧,我把這份手工麵也帶回去,明天早上可以煮麵吃。”
顧啟洲無奈:“好。”
看著門關上,房間隻剩自己和徐濤兩個人,江眠連忙說:“真的很晚了,我自己打車回去,徐導早點回去休息就好。”
“行。”
江眠扭捏表達感謝:“很感謝許導信任我,還願意找我去演戲。”
“不是我來找你。”
徐濤又覺得那份米線又沒動,完全可以打包回去和麵一起煮,於是把米線和手工麵放到一個盤子裡。他很專注做著手裡的事情,告訴江眠,“是顧啟洲找我,說既然客串演員要換,能不能用你。”
——不是可不可以,而是能不能。
並不是建議的語氣,而是直接問能不能把這個機會給自己。
江眠一愣,下意識問:“顧老師,為什麼……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