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衛伉三人問他要怎麼個有靈魂法,霍善就開始給他們吹噓他在村裡的大院子,早上天還沒亮,外頭的母雞就咯咯咯地叫了起來,他一起床就可以跟師弟去摸雞蛋。
黃母雞剛生出來的蛋!摸起來還是暖暖的!自己摸蛋自己吃,特彆棒!
去年他們還在宅子外麵親手種了三株榆樹,這是縣裡派人下來宣講的,說是每家要按人頭數種樹,他一棵,師父一棵,師弟一棵,正好三棵!
對了,他們家現在多了個霍小白,而且他還有爹了,所以回去後他還要補種兩棵,他爹一棵,霍小白一棵。
提到自己遠在新豐縣的家,霍善眉飛色舞地講了老久,講得衛伉三人都有些心馳神往。
接著霍善又給衛伉三人講自己多種多樣的玩法,全村的小孩都愛跟著他玩哦,所以他想玩什麼都有人陪著。
要是衛伉他們想去住上一段時間的話,他們就能玩蹴鞠對抗賽啦。
霍善重點給三位表叔介紹自己心愛的鞠球,彈性特彆好,踢起來感覺特彆棒,是他的小夥伴們最愛的寶貝。
可惜這次他沒帶過來,而是留給小夥伴們踢著玩了,不過師父說這兩天再給他做個新球,等做好了他們可以一起玩!
當然了,他還是想邀他新認識的表叔們去新豐縣那邊玩,那兒更熱鬨,更有意思,不像長安城這樣家家戶戶都長得差不多(他看霍去病家和衛青家的園子都長一樣)。
馬上就是秋天了,他們可以去山裡撿栗子!
衛伉三人哪裡聽說過這麼多鮮活有趣的鄉情野趣,登時心都飛到霍善給他們講的福壽裡去了。
當衛青派人來找他們去用膳的時候,三個小孩勇敢地跑到衛青身邊說出自己的願望:爹!我們想跟表侄去新豐縣玩!
衛青:?
霍去病:?
怎麼回事?剛才他們還在想怎麼把霍善這孩子留在長安,這三個當表叔的居然先被霍善說動了?
昨天衛青就已經知曉霍善有多能言善道,這會兒算是更真切地體會到這小孩的嘴巴有多厲害了。
他這幾個孩子真是白白年長霍善幾歲,沒能當好勸霍善留下來的說客也就罷了,居然還想著跟霍善一起去新豐縣!
看著幾個小孩滿眼期待地看著自己,衛青也說不出拒絕的話來。
霍善才這麼小,哪怕長安城衣食住行樣樣都又精又好,對他而言也沒有多大的誘惑。就他這個年紀,能吃的、能用的就那麼多,就算劉徹給他封個千戶侯,他也不懂那是用來做什麼的。
何況他還是個特彆有主意的小孩。
衛青允諾有機會一定帶他們去,便轉開了話題:“你一會要帶阿善去趟陳家。”雖然霍去病已經開府彆居,衛少兒終歸還是他母親,他有了霍善這麼個長子也該讓衛少兒知曉。
總不能真等封侯旨意下來後才讓她從旁人口中知曉吧?
霍去病聞言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父子倆在衛家吃了頓便飯,霍去病便帶著霍善去了趟陳家。
衛少兒嫁給陳掌後,霍去病大多時候都跟著舅舅衛青,很少住在陳家。畢竟繼父陳掌姓陳,他姓霍,見麵了也說不上幾句話,還不如直接不見。
乍然得知霍去病有了個三四歲大的孩子,衛少兒先是有些吃驚,接著便笑著給霍善送了許多見麵禮。
現在霍善已經知道他年紀還小,長輩給見麵禮是不用還禮,自然收得開開心心。
衛少兒本想問問孩子母親的事,見霍去病不欲與她多說,便也沒在孩子麵前多說。
沒必要追問了,光看霍善這小模樣兒,衛少兒就知道他必然是霍去病親生的無疑。
離開陳家的時候,天色已經不算早了。
霍善敏銳地察覺霍去病不太喜歡陳家,難得地伸出手想要霍去病抱著走。
霍去病隻覺霍善是認了一天的人有點累,依著霍善的意思將他抱了起來。
結果霍善環住他脖子跟他來了個臉蛋貼貼。
“爹不喜歡,我們以後不來了!”
霍善認真發表自己的重大意見。
霍去病沒想到這麼小一娃兒居然敏銳至此。他抬手揉了揉霍善的小腦袋,搖著頭說道:“談不上不喜歡,隻是平時見得少罷了。”
從他們外祖那一代起,他們的家庭關係就這麼不清不楚的。
他外祖母是平陽侯府的家仆,生下的幾個孩子連父親是誰都無人知曉,長大後大多跟著她一起去平陽侯府當差——當了奴仆大抵就是這個命運,與人私通生下孩子大多不會被對方承認,隻能一代接一代地為奴為仆。
像衛青的生父其實姓鄭,與衛子夫、衛少兒皆同母不同父,純粹是跟著前頭幾個兄姊冒姓衛。
在這種家庭中長大,霍去病在親緣方麵其實有些淡漠,唯一比較在意的血親也就是衛青而已。
現在還多了一個奶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