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這靈巧生動的簪子一襯,李三娘的蠻橫反倒是嬌蠻的意味多些,即便她口出惡言,也不那麼容易令人討厭。
李三娘刻意用上仿佛年長者般洞悉一切的老道口吻,“你!你!可真沉得住氣,怪不得能勾引明遠哥哥。我告訴你,我可不吃你這套,彆想蒙我!早晚我要揭了你這層皮,讓明遠哥哥看清你的真麵目!”
偏偏她年紀輕,瞧模樣差不多及笄的年紀,還沒能擺脫稚嫩生澀的孩子氣,就有些強穿大人衣裳的可笑了。
崔舒若好整以暇的聽完李三娘的幼稚言語,還是彎著眼睛,盛著盈盈笑意,“好呀,隻要能叫三娘舒心,怎麼都成。”
論長相年紀,崔舒若看著要比李三娘還小一兩歲,可她開口便如此包容,愈發顯得李三娘脾氣不好,任性刁蠻。
李三娘又不是傻子,怎麼可能察覺不到不對勁,她玉雪般嬌嫩的麵容直接被氣出紅暈,伸手指著崔舒若,喘著氣說,“你!啊!巧言令色!!”
聽著李三娘貧瘠的罵人言語,崔舒若都要替她憋屈了,真可憐,要是在現代她還能精準用上不要臉的死綠茶之類的詞,至於現在嘛,她說的這些話,崔舒若都快要覺得是在誇自己了。
眼瞅著自家主人失控,李三娘身邊的兩個婢女連忙一左一右拉住她,想要勸一勸。
可李三娘唯我獨尊慣了,哪能受得了這份氣。
崔舒若見時機差不多了,將真正要傳出去的話一臉微笑的看著李三娘說出來,“三娘誤會我了,很快我就要隨著魏世子回幽州,隻怕這一走就不再回來了。三娘若是有什麼氣不快些出出來,隻怕要對我誤會一輩子了呢。”
挑釁!在李三娘看來就是不折不扣的挑釁!崔舒若的每一個動作,包括燦爛的笑容,在她看來都礙眼極了。
隨著李三娘升騰而起的怒氣,靠後的兩個婢女聽見崔舒若的話,隱秘的對視了一眼。
而李三娘則再也按捺不住了,她腦子裡稱為理智的弦在崔舒若始終未變的笑容下徹底繃斷,她衝上去一副要打人的架勢,“不要臉!明遠哥哥是你能叫的嗎!!!”
崔舒若身邊的婢女因為兩人的爭執早已恐懼的身體發顫,其他人也就罷了,這可是李三娘,是李太守的愛女,是惹不起的人物。
眼看李三娘就要衝上來了,還是雁容鼓足勇氣想上前攔,有她帶頭,伺候崔舒若的其他幾個婢女才跟著攔。
可崔舒若身邊有婢女,李三娘身邊就沒有嗎?
她不但有,還更多。
七八個婢女和二十多個婢女,誰能勝一目了然,即便雁容帶著幾個婢女到了最後已經是揪頭發發瘋無所不用其極,但最終還是惜敗於李三娘的婢女手下。
李三娘得意的朝崔舒若一揚手,再往前兩步就能落到她白皙的臉上。
崔舒若也不急,她還跪坐在墊子上,衝李三娘笑了笑,“三娘,你走的這麼急,會被絆倒的。”
下一瞬,剛剛還趾高氣昂的李三娘砰的一聲,摔了個大馬趴。
李三娘的那些婢女們也顧不得吵架了,一個個大驚失色,簇擁著她,將她扶起來。李三娘捂著發疼的鼻子,嗚的一聲哭了起來。
她像是小孩子似的耍脾氣,還蹬了兩下腳,任那些婢女們如何輕言細語的哄都沒用。
她惡狠狠的說:“我、我要把這地鏟平!”
婢女們急忙附和,“鏟平鏟平!”
“明兒就讓二郎帶人鏟了地。”
“屋子也推了!”
“對極對極,不能讓娘子受委屈!”
她們你一言我一語的順著李三娘心意哄她。
而崔舒若則聽著腦海裡功德值減五的聲音,開始和係統討論合理性。
“統子,你們係統都這麼黑心的嗎?
我千辛萬苦幫雁容免了責罰和皮肉之苦,隻加了五點功德值,但簡單倒黴的烏鴉嘴一次就要五點功德值。
照這樣算,我算是知道在現代的時候,我是怎麼死的了。”